柳年心头轻颤,直觉告诉她朱珣这个行为有点逾越了,可他又很快放手,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陛下棋艺高绝,哀家自愧弗如,哀家认输。”她勉强保持着太后应有的仪态挤出一抹笑来。
朱珣轻笑,“棋局尚未结束,母后不努力一把,怎知不能赢朕?”
“继续。”
他说着,捻起白子再度落下。
柳年很想说一眼看到头的结果还有什么可下的,但朱珣坚持,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
脑中思绪纷杂,下起来便更没了章法,完全是胡乱在下,就在她快要忍不住想再次认输的时候,朱珣落下一子含笑道:“朕赢了。”
柳年顿时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不等她再来两句拍马屁的话,朱珣径直起身下榻,抚平衣袖上的褶皱偏头看向她,那张沉冷威肃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黑眸凝着她意味深长的道:“这次母后输了便作罢,待下次朕与母后再下,输了的人可得有惩罚。”
柳年心中一咯噔,连忙道:“陛下,棋艺一道阿慈比哀家更精通,倘若陛下想找人手谈,阿慈是不错的。”
朱珣却是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没有回她这句话,大步离开了慈宁宫。
他一走,压抑沉闷的气氛霎时一清。
柳年没形象的靠坐在软榻上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只觉得朱珣又犯病了。
他总会用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找她麻烦,第一次是她想着维系一下虚假的母子情,遣人送了一碗滋补汤过去,结果被他逼着亲自送了半个月的各种补汤,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给他送东西了。
第二次朱珣染了风寒,于情于理她作为太后都该去看望,结果又被他揪着日日亲力亲为的给他喂汤药,一如当初伺候老皇帝那样。
喂了三天见他好的差不多她赶忙称病不去了,结果朱珣来给她喂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装了两天病柳年装不下去了,赶紧用病愈阻止他继续。
第三次更离谱,她老实呆在慈宁宫里什么也没干,朱珣派了赵秋来找她说有要事相商,等她去了才知道是让她跟他一起看选秀,每个贵女都要问她的意见,这也就算了,好不容易熬到选秀结束,又叫她跟他一起给各个秀女挑选封号和宫殿。
她表明这是皇后的事,被他用皇后病中无法主持为由压下。
整整半个多月,她几乎天天跟他呆在一起。
好在选秀三年一届,今年的选秀她提前用礼佛的借口给推了,朱珣竟也真的没来烦她,这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没事了,结果在这等着她呢。
简直有毛病,不折腾她他是不是心里不舒坦!
被朱珣这么一耽搁,距离使臣的接风宴已经没多长时间了。
“主子,可要沐浴更衣?”香玉打帘进来,给她端上一杯安神茶。
柳年点点头,喝了两口茶后起身往温泉殿去。
慈宁宫内有一处温泉眼,前朝的皇帝为了其母住的舒心便索性在其上盖了这个温泉殿,如今倒是便宜了她。
温泉殿内常年雾气弥漫,柳年将头发悉数挽起褪了衣衫浸入池中。
温热的水液流淌过肌肤,舒适的她忍不住喟叹出声,靠在池壁上闭上眼享受片刻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好似听到有衣裙摩擦的窸窣声,柳年还以为是香玉,眼也未睁的懒懒道:“时辰到了吗?”
声响渐近,最终停留在她身后咫尺。
“母后。”轻柔微哑的声音响起。
柳年微微睁眼,正对上朱悯慈昳丽含笑的面容。
他蹲在她身后,俯首在她上方,浓墨般的长发自肩头流泻而下垂在脸侧将她也罩住,衬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