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敢想若是真的置身异族自己又该做何感受。
分出心神看向宋翊锟,果然宋翊锟也被吸引,正侧着脸看向那边。
沈清然被一整块唐卡吸引,宋翊锟则在抚摸上面一块精致繁琐的图案。
他看着坐在头马上的藏族年轻人完全没办法移开眼睛,那青年扎西大概二十四五的样子,御马而行,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或许是他的肤色太深,对着身旁的驻足的游客笑时,一口牙齿白得格外引人注目。
高原上空气稀薄,场面阳光暴晒让那青年的肤色像是未染完的唐卡,黝黑的底色泛着红调,像是草原骏马滑顺的枣红色毛皮,充满了游牧民族的野性自然。
才刚入秋,为了配合现场,青年带了顶勾金狐皮帽,他脸上渗汗却没去擦,任由汗水滑落在暗红色的短衫上,紧身的短衫裹住他壮硕的胸肌,像旗袍一样靠盘扣系紧。
他衣着繁复,短衫上还外罩着一件齐腰织金半肩楚巴长袍,楚巴袍面上暗线交错,是宋翊锟没见过的繁琐图案。
青年脖子上带着一串颜色极正的蜜蜡,手上还挽着天珠,身上琳琅满目坠着青金石,金银玉饰,像是古代来访的异族王子。
“宋翊锟你看领头的那个,好帅!”
那人一笑,沈清然就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从他一口白到发光的牙齿上移开视线后,沈清然才注意到他整个人。
那是沈清然未曾见过的气质,像是马路裂缝中长出的花花草草,带着自然的清新,脱离了物欲横流的当代城市俗气,他脸颊瘦削,眉目深邃,鼻梁比高原上任意一座雄峰都要高挺,左耳古铜色耳环就像是苍原上的经幡丝毫不显娘气的同时,还让他有了一股圣洁感,光是朝沈清然靠近,就让沈清然心跳加速。
随着藏族青年一点点靠近,沈清然也完全被那人夺走了全部注意力,他努力用力往后靠,四角的窄长木凳前腿翘起。
沈清然学着周围的人群对着马上的青年挥手,沾染一点大家的烟火气与游街的喜气。
马队越来越近,沈清然觉得头昏昏涨涨的,宋翊锟刚才和马上的青年对上视线,他躲一样避开,正看到沈清然抓着桌边向后挤大幅度地倾斜身体,脸红彤彤地,正是一副醉酒兴奋的样子。
“嘿啊!”
沈清然正热情地学着周围人呐喊欢呼,突然屁股不稳,坐着的椅子支点实在承受不住沈清然这么大幅度地往后靠,整个人直接后背着地。
如果是个清醒的人,就该知道这样摔了就摔了,偏偏沈清然低估了刚才喝的青稞酒,空腹喝了五六杯,开始还不显,后劲却完全压不住,后背在地上的他居然想着要借力卸力,借着身上的惯性直接向后一翻,自以为完美地滚了出去。
沈清然还觉得自己很帅,撑起身体想对宋翊锟摆个手势,却从身子上方听到一声马吠,还没搞清楚状况,只听到周围一阵嘈杂,转身看过去,就看见一对儿铁蹄泛着铜光对着他高高抬起。
沈清然的酒气瞬间沾染,他的大脑想要赶紧逃开,身体却完全跟不上反应,想要尖叫喉咙却完全哽住,肾上腺激素激增的同时,隔着人群他听到一声凄惨到极致熟悉声音。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