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节带着潮气的阴灰,连干裂的嘴唇都是同一个颜色的。他的鼻梁挺直、轮廓深刻,并没有完全失去五官的形状;但眼窝深陷发黑,犹如一具狼狈不堪的死尸。

颜兰玉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落到了他的身上。

那是一具很可怕的身体。

他的胸前、手臂、大腿都有被刀剜下大片肌肉的痕迹,血肉发黑、变干,露出森森的白骨。那狰狞可怕的伤口发出浓烈异味,引来蚊虫嗡嗡飞舞,争相附着于腐败的血肉上。

可怕的是,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还没死。

尽管很难发觉,但他的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着。

为什么还不死?颜兰玉看着他想。

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我却还没死呢?

他踉跄向前走出一步,紧接着又一步,最终摇摇晃晃地站在年轻人面前,喘息片刻,向那灰白色枯瘦的脖颈伸出手。

结束我的痛苦吧。

就这样,快点结束我的痛苦吧……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指从年轻男子的脖颈中插过,如同没有实体的虚像,直接穿了出来。

再一次还是一样,还来一次又是同样。

过去的已经过去,历史凝固在书页中,不论如何也无法改变分毫。

颜兰玉茫然看着男子,嘴唇剧烈颤抖,泪水缓缓从眼眶中涌出,他发出了一声压抑、颤抖而嘶哑的哭泣。

铁门哐当一声打开,脚步声由远而近。

只见两个穿狩衣的阴阳师走进了大屋,年纪都很轻,约莫二十出头,相貌带着很多年后穿越时光的熟悉一个是相田义,一个是后来的密宗掌门,天迩岐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