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他责问顾长安,“倒这么一大片,是故意的呀?”
“是的!”顾虔用力点头。
顾楚说:“是怎样泼上去的呀,是这样泼的吗?”他拿起杯子,往反方向比划。
“不是!“顾虔伸着一根短胖的手指,“是这样泼的!“
“不对吧,”顾楚说,“看起来应该是这样泼的。”
“不是不是!”顾虔着急抢母亲手里的杯子,“是这样泼的!我就是这样泼的!”
“哦。“顾楚点点头。
顾长安双臂抱胸看着自己智商着急的幼子,直到他从床上爬下来,哭丧着脸毕恭毕敬站好说妈妈我错了。
其实顾楚从未严厉斥责过他,甚至从未惩罚过他,他总抱他、亲他、安慰他、读书给他听,但整个顾家,真正能让他感到畏惧的只有顾楚。
像狗子一样,他知道谁才是家里的老大,谁才是真正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那个人。
儿童节恶搞一则
一切的祸源便是那一晚的游戏。
一个朋友的酒吧里开留学生派对,顾承其实已经毕业多年,而且入了籍,算不得留学生了,但因为在当地的华裔圈子里有些名气,又是单身,便被强行拉去凑热闹。
结果,聚会上玩“真心话大冒险”时,他叫一个小男孩给亲了。
那孩子漂亮到有些男女莫辨,看着特别小,十五六岁光景,在爱丁堡大学学舞蹈,算是朋友的朋友。聚会结束之后,还特意来跟他道了歉,说是不知道会有这样的恶作剧。
朋友悄悄问顾承要不要试试,学舞蹈的身体柔韧,应该挺好玩儿的,那孩子看着也缺钱。
顾承心里好笑。他要真做了这种事,家里的老父亲估计又要遭殃,哥哥一准又得把账算在父亲头上,搞不好还要家暴,总不是父亲没做好榜样,上梁不正把下梁带歪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即便他谢绝了朋友的美意,却依然还是闯出祸来了。
几天之后,英国子公司本来已经十拿九稳的某项竞投突然叫人截了胡。对方公司来自故土,给出了完全离谱的价格,明显是恶意竞标。
总公司得知消息,第一时间便要他递交失标原因分析报告,同上司视频电话时,他先检讨了自己的大意。
“你最近同梁氏打过交道吗?”他的哥哥穿着小衬衫,外面套了件绣着卡通图案的米色小开衫,看起来同他差不多年纪。他并没有责怪他,生意自然没有长子的人身安全重要。
顾承毫无头绪:“……我想不起来。”
顾楚刚一张嘴,便听见有人敲门。顾承见他抬头瞟了一眼没再搭理,以为是秘书。
“梁氏本部在S市,公司注册还不满十年,但背景很深,实力也雄厚。既然没有打过交道,那应该不至于得罪过他们……”顾楚话讲了一半,接了旁人递过来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立刻便皱眉拿开了,嘴上白白一圈奶胡子。
“你很闲?”他抬头对着屏幕外面的人讲话。
“你已经连续工作半个小时了,这个工作时间长了,对健康不好啊。”那人的语气显得十分正经。
顾承一听这声音便心累,他捏了一下鼻根,不知道该不该回避。父母恩爱是一个家庭能给予孩子的最好的教育,此刻的他应该感到幸福如果他的父亲能稍微讲点体面,拿出面对外界时千万分之一的威风来面对他哥哥的话。
“你上班老盯着我干嘛,”顾楚真能给烦死,“出去呀。”
“你看看,易燥易怒,工作压力太大!”顾长安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不退反进,特别殷勤的上来给人捏肩膀,“……要不咱休息会儿?”
顾承对着屏幕里出现的人尴尬叫了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