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收了剑,皱眉看着那过于夸张的天堑,他几乎要把这山削去了一块,果然还是不能精细掌握这剑的威能。

摇了摇头,李衡转身扶起呆呆坐在地上的赵疯子。

“你是赵……至匀?”这是他赶来时向市民问来的赵疯子全名。

赵疯子愣愣地看着他半晌,“至匀……至匀……有人这么叫过我,呵呵,我是赵至匀,原来我是赵至匀,不是赵疯子!”

他突然兴奋起来,拉着李衡的手哈哈大笑,嘴里不断念着自己的名字。

李衡任由他脏兮兮的手拉着,只觉替他悲凉。可惜……他以神识探过,赵疯子受家人死亡的刺激太大,早早生了心魔,神魂受损,纵有回天医术的修士赶来,也帮不了他。

赵疯子笑了一会儿,突然拽着李衡的手就走,“你救了我,救了我,我要报答你,给你我的宝藏……”

“宝藏?”李衡心念一动,只希望这宝藏与掏心灭门案有关,尽早抓住幕后黑手,让赵疯子这样的悲剧少一些。

片刻后,二人来到一所破庙,赵疯子一路绕到佛像背后,拉开一堆稻草,徒手开始挖地。

“我来。”李衡见他手指满是伤口,忙上前去施了个陷土术,那小片土地如流沙般退去,露出一个盒子。

李衡小心地伸出手,打开,那盒子中,竟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块破布。

“这是……”

“我儿子握在手里的。”赵疯子忽然道。

李衡侧头看去,只见赵疯子脸上全无表情,盯着那盒子里的破布,似是短暂地恢复了神志,“我回家时,惨剧已经发生,我一个一个地在他们身旁喊,没有一个活口。”

“……我儿子的手紧紧攥着,捏着一块衣角,不是我们家任何一个人的,这料子我没见过。”

破旧的佛像静默垂眼,悲悯地看着他。

……

云海卷动,一柄宽阔的巨剑飞速划过天空,一路往南。

李衡立于剑上,耳旁飘着一块发光的灵石。

“……这料子是火草绒的,南界特产。”石头里传来顾景行有些模糊的声音。

李衡皱眉,“魔族?”

“只是一件衣服,不好说。巧的是,我最近查了那册子上所载的浅根草货源,的确在慢慢地朝南面靠。这掏心灭门案,可能真的与煞血楼有关联,之前我就疑惑,杀人就杀人,为何取走人心,若是取心头血九十九滴炼丹,那就说得通了。”

“我去魔界查一查。”

“别急,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怀疑煞血楼在拢琥山的那个不过是个临时据点,总部应在南界,你只需去看看南界是否也有这样的掏心灭门案,咱们再从长计议。”

李衡点点头,心绪有些杂乱,都没意识到传音石可不会把他的点头传过去,就直接断了联系。

从飞剑上往下看去,是茂密如缎的绿林,一条细小的道路嵌于其中,一串的马匹拉着货车行进,偌大的商队在天空中看,就像蚂蚁那么小。

李衡叹了声,上次看这样的景色,还是在清河宗时与天河一起,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分开那么久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

……

“二位贵客,可需要水?”一个穿着貂皮的小胡子的男人掀开窗帘,朝马车内问道。

“多谢。”祁天河接过他手中的水囊,递给累得满头汗的薛灼星。

“哪里哪里,你们一路帮我们解决那么多麻烦,该是我们说谢才对。”

祁薛二人离开遂州城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但他们惹了李师叔一行人,也不知这掏心灭门案背后还有没有别的幕后黑手,为了躲避可能的追杀,他们一路都走的偏僻小路,也不御空飞行,后来盘缠告急,索性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