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妪这才身子动了动,开口,道:“年轻人,说话火气莫太大,当心我这鱼儿还未上钩,都要被你吓跑了。”说的竟然是一口很纯正的官话,虽然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听得出来甚是刚健。
李承汜答道:“鱼上不上钩,看的是钓鱼者的心境,与我们这些路人并无相干。”
那老妪听了这话,嘴角终于笑了笑,道:“有些意思。你说,你们要做什么?问路?”
“不错,还望老人家若识得路,指点我们如何上山。”
那老妪冷笑几声,看了我们一眼,神色甚是轻蔑地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我老婆子为何要说与你听?再说了,你们又怎么知道我便会认得上山的路?”
我听这老太婆说话如此难听,不禁皱了皱眉,便要先说几句,刚要上前,李承汜伸手在后面,挡住了我,示意我不要动。
李承汜又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三人之所以来此,全凭一位故人指点。这位故人还说,若碰见了老人家,便要问您老人家好,还托我们转交您一封信。”
老妪点头道:“你们三个娃娃看着像是中原来的,不是本地人士,能找到这里来,自然不是一般人……你说的那封信呢?拿来与我瞧瞧!”
李承汜便将那子衿写的信交给她。
谁知那老太婆却又闭着眼,接也不接,淡淡地道:“老婆子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认不得字,你这少年人给我念一念又能如何?”
我越听越气,这老太婆不但说话难听,还脾气这么古怪,要不是仁轩在旁边拉住我,我早就忍不住上前拉着李承汜往前了。
谁知李承汜却并未生气,竟然笑了,道:“老前辈既然吩咐了,那晚生只有听从了。”
当下拿起那封信,信还被封着,没有拆开过。李承汜拆开了信,大声读了一遍。信的内容果然是子衿请求这老妪代为指路的,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没想到子衿居然认识这样的一个老太婆,两个人一样的怪脾气。
李承汜把信读完,道:“前辈都听清楚了?可还要我再念一遍?”
那老妪“恩”了一声,点点头,道:“听是听清楚了,不过这忙我却帮不了你。我并不认得什么“紫”衿“红”衿的,你们怕是找错人了吧?”
我终于忍不住,大声道:“你这老太婆,怎生如此不讲理!你早知道不认识为何不早说!还害我们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长安!”仁轩在我旁边急道,止住我不要乱说。
李承汜回头瞪了我一眼:“你给我住嘴!这儿没你的事!”
我见他如此,气道:“不就是中了毒么?反正现下我也没什么事,这毒不解也罢!”
那老妪忽然冷笑道:“你这娃娃说话倒伶俐!年纪不大,却生得这样一张快嘴,真该让人给你治一治了……”
她嘴上说着,那握着钓鱼竿的手不动,另一手却陡然间伸长了许多,飞快的就朝我这边伸过来,竟然想要在我脸上扇几个巴掌!
但很快那只手就停在那里了,李承汜也忽然伸手,一翻一扭,就捏住那老妪的手腕,笑道:“老前辈,得罪了,我这小弟说话不对,冲撞了你,我赔罪;但是若是教训他,却还得由我来,不用多劳您大驾……”
老妪皱了皱眉,突然大笑起来,道:“哈哈!这娃娃原是中了毒了!那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留你几天活路!”那笑声听来,似是从腹中发出来的,闷闷的,又带点沙哑,听上去真让人不寒而栗。
她笑罢,忽然又沉声道:“你们这几个快些走!莫在我这里聒噪!我这鱼儿迟迟不上钩,就是你们给闹得!”
李承汜却笑道:“前辈错了。晚生方才已说过,鱼上钩与否,看得是钓鱼人的心境,并不与我们相干。老前辈与其在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