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罐里头煨猪胆,
先苦后甜要耐烦……①”
歌声悠扬高亢,从山谷里来回震荡,不时传出回声。我们都朝上看去,一时之间不禁目瞪口呆。
只见头顶上方,高高的绝壁之上,竟然挂着两个人,均是苗人打扮,正在那儿挂在绳子上荡荡悠悠地自得其乐。他们的位置很高,真是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到那儿去的。只见他们在高崖之上上上下下,在崖边的蔓草丛中忙活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那是……那是什么人啊?”我一面看,一面难以置信地问道。
“怕是当地苗人吧,似乎是在采药。”仁轩道。
“到那么高的地方采药?”
仁轩还没回答,李承汜就高声朝上喊了起来:“老乡亲!请问这里还有没有其他路可以通啊!”
那两个采药的也在崖壁上远远对喊着,但是他们说的话我并没有怎么听懂。
“他们说什么?”我问仁轩道。
“似是说什么此路不通了,要我们绕回去。”
“那往下面的路走哪儿?”李承汜又问道,声音越发高了,在峡谷里传得特别响亮,只听那“走哪儿”三个字来回地震荡,反复响了好多遍。不知从哪儿的山崖上飞起了一只鸟,大概是受了惊,扑腾着翅膀往天上飞走了。
其中一个采药的却开始用官话,回道:“想活命的就别走那条路!那路经过乌巢砦,有去无回!”
另一个采药的却说:“小哥,那路其实也通的!”
李承汜往远处看了看,思量半晌,突然对我们道:“咱们走那条路。回头的话就太慢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那条路也是凶险异常,那“乌巢砦”也不知是个什么地方。但我们还是硬着头皮便往那条旁路上去。这时候,还听得后面采药的还在喊:“好小子,小心路上!”
这条小路比之方才的路更为惊险,是斜着通向下面的,弯弯曲曲,路旁还有山石堆砌着。只是石墙已经破损不堪,可以看见外面就是万丈深渊。谷下原来有一条深涧,湍湍的水声隐隐响着。脚下的路极不平坦,坑坑洼洼的,其中还有不少石子。荒草丛生,看来应该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人经过了,不但湿滑,而且腥气很重。
大队人马走了一会儿,下到一半的时候,转个弯,水声陡然增大,抬头一看,顿时就让人一惊。只见脚边几步远的地方,就是悬崖,连石墙都没了。面前一道瀑布,很宽,高高地从头顶倒挂下来,犹如万马奔腾,向下直飞,水声大盛,水花飞溅,路上都被水浸泡了。这瀑布下面,也不知有多深,那水雾弥漫,早已看不分明了。
这里路很滑,李承汜先过去了,然后拉着我小心翼翼地过去,仁轩也一步一个脚印地小心走过来。大家互相牵着手,走了这段,当真是都提着一万个小心。
走过了这瀑布,路便渐渐的平了,眼前视野开阔起来,转过几个弯,已经下到了谷底。谷底却甚是宽阔,那条瀑布正在远处,坠落深潭,成了一条小河,此时正哗哗的流着,翠绿的河水甚是可爱,水中各色沙石清晰可辨,岸边水草青葱,河对岸可以看到明显的道路。我们涉水过了河,河水也不甚深,刚刚没过小腿。这山谷里山清水秀,鸟鸣四起,水声潺潺,景色很美,简直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刚刚经过了那一段险恶的山路,陡然到了这样桃花源一般的境地里,一时之间大家都放松了心,慢慢走了起来,心想那采药的说的也不可全信,这样好的地方怎么也不可能有什么贼盗。
正走着,忽然从高处不知什么地方传过来一声鸟鸣,甚是婉转悦耳。初时还只是响了一声,很多人都没有听见。走了一阵子,那鸟鸣声越来越多,大有彼此呼应的意味。
我奇道:“这是什么鸟,声音如此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