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着,那店小二已经一边喊着“走走走”,一边站到门外,凶神恶煞般的往外赶她。

“听到了没?快走!别在这儿坐着,有地儿到别处去,我们还要做生意!”

那少女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身板更是瘦弱的想要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走似的。忽然伏在那店小二脚边,两只胳膊抱着他的腿,哭道:“小哥……求小哥莫赶我走,别的地方都没人,就您这儿生意红火,我……我好找着买主啊!”

那店小二被她抱住两脚,动弹不得,口中只是说:“快放开!”正在两难,就看见“牛哥”三步两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先一脚踢出去,正踢在那少女的肩上,少女“噫”的一声惊呼,那身板哪里经得起这么狠命的一踢,果然松手到底,嘤嘤哭了起来。

只听那“牛哥”这才破口大骂起来:“呔!好个不要脸的小骚货!你装这骚情样给谁看?一大早穿个死人衣服跑到我们门口倒我们的霉运,我告诉你,让你滚是看得起你!你再杵在这儿不走小心大爷让你好看!”他骂的口水飞溅,说着把搭在肩头的毛巾拉下来,在嘴边擦了擦唾沫星子,一口吐在那少女身上,又骂道:“呸!小贱人!”

我听得越发怒不可遏,这店小二可恶还在其次,这“牛哥”更是个不要脸的恶棍!正听着不耐烦,那少女却又颤颤巍巍倾过身来,竟然对着那“牛哥”作势要下跪,口中怯生生叫着:“求大爷……大爷开恩!”

门口另一边一个酒客已经听得不耐烦了:“跑堂的,赶快把这女人撵了,真他妈倒人胃口!”

那跑堂的立马转脸换了个人似的,用谄媚的语气答了声“是,立马就给您腾空儿!”

他刚说完这句话,立马又凶神恶煞地对着那少女,恶狠狠地骂道:“妈了个**的,老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你牛哥两个字怎么写!”

他说着,竟然作势又要踢,我“啪”的将那茶杯往桌上一碰,大喝一声“助手!”茶水飞溅,近旁的酒客说话声都停住了,都转头看着我。

那“牛哥”当然整个人如同定住一般,傻傻的望着我,伸出去的脚还没有收回来。

李承汜在我对面,平静的喝了口茶,浑然无事似的,居然没有管我。

我指着那“牛哥”,咬牙切齿的说:“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居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这样的狠手!你还是不是人?”

“牛哥”晃过神来,嗫嚅着说:“这……客官有所不知啊,这女的……”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面对着客人,他当然不能像方才一样凶神恶煞。

我冷笑道:“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牛哥一指少女地上的纸,道:“她死了爹,是来卖身葬父的!”

“卖身葬父?”我奇道。

牛哥点点头,道:“不信客官可以过来看,这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我看了一眼李承汜,没想道他却还是如此平静,点头道:“你过去看看便是。那女孩儿确实可怜。”

我于是走过去,那少女这时候还抬起头来,怯生生地望了我一眼,道:“小哥……”

“你是卖身葬父么?”

那少女点点头,指着自己面前的字纸。

我看过去,见那纸上所写的,原来是这少女的苦楚。她从北国随父亲南渡而来,不想在路上遭了人抢劫,财务尽失,在金陵又举目无亲,父亲水土不服,感染了热症,一病死了。她小小年纪,没有钱两葬父,因此想出卖身这一个主意来。

那少女扑通跪倒在地,哭道:“请小哥儿可怜可怜我,跟你们家公子说了吧,我愿意卖给公子,一辈子做牛做马……”

我愣住了,但很快就又反应过来。是了,我这样一作小厮打扮,她定然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