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个朝代在此建都。八水环绕,潼关表里,关中锦绣。如今,虽然距离她做都城的时代已经过去好几百年,可是依然可以见到些昔日的痕迹。长安城的大小,比金陵和江夏加起来还要大得多,只是如今,城北的很多地方都已经荒废,只剩下那高高的城墙,可以见一些昔日的威严。
此刻西市之上,正是一天中正热闹的时刻,红日当头。洪记鱼铺里,沿着街早摆好了一溜刚从渭水河里打捞上来的新鲜鱼。老板娘洪西施端坐在柜台上,等着人来买鱼,可是却从来都不见一个人过来。
老板娘气不过,一手拿着挑鱼的铁叉,随意地翻着,忽然眉头一皱,厌恶地将那充满腥气的铁叉丢在盆里,嘴里气道:“看看看!成天就知道看那个!每日都是那样的玩意,也不知有甚好看的!”
她把眼往店里一瞟,里面空无一人。丈夫老洪早已经一大早就去渭河边打渔去了,家中只有一个九岁的儿子小武。可是此刻小武也不知去哪儿了。
洪老板将脚跺一跺,望望远处聚作一团的人群,口中骂道:“这个杀千刀的毛娃子!整日就知道看!真不知那有甚好看!”
这里她正满嘴絮絮叨叨地念着,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男子,个头中等,面容俊秀,站在那里,往这里望了一望。
老板娘忙挤出了笑脸,快步走出去:“客官,要鱼么?我这甚都有,新鲜得很哩!”
这年轻男子三十岁出头的样子,面容和气,却只是摇摇头,出口道:“老板娘,我不买鱼,我听说你们缺装鱼的篓子,我会扎的,要不要雇我?”他微微笑着,口中说着的是一口带南方口音的话。
这并不稀奇,长安本来就是大都会,自古各地的人汇集于此,碰到个南腔北调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洪老板听了这人又不是来买鱼的,心下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到底还是个应工的,正好最近篓子缺得厉害,不如就让他编。
于是洪老板便和这年轻人讲好了价钱,那人很好说话,只说要每日的这时候来此,其他别无所求。洪老板没怎么在意,便答应了下来。从院子里拉出来编篓子用的苇子,这男人就坐在凳子上,在门内自顾自忙活起来。
老板娘在一旁,无意中看了一眼,一眼就见了这男子手上的老茧,还有手背上露出的一个蛇形的刺青。
那男子则只是默默地编着,手上动作不停,熟练之极。可是一双眼却望向了对面的人群。
他一面编着,一面忽然问道:“大嫂,对面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这么多人么?”
洪老板听了,有些气,便道:“可不是!最近来了这个煞星,可把我的生意给抢了!连买鱼的人都不看鱼了,都去看那蛇啊蝎啊的!”
男人听了,却只是微微一笑,两眼定定地望着那人群。他的视线仿佛越过了那人头攒动,径直奔向人群中心,看着那里,他的目光忽然也柔和起来,像是沉浸到了某种回味的喜悦之中。
那男子看的地方,却原来是个卖艺的。
只见人群正当中,俏生生立着一个白衣女子,头上发髻挽起来,正在那儿,手持一柄翠生生青竹杖,脚下一溜全是蛇。只见她手挑竹棒,口中做声,那蛇便聚集起来,随着她口中的声响,一忽儿又散开,四处游动,排列成各种阵势;一会儿,还有蜈蚣蝎子之类,加入其中,在地上组成各式各样的图案,看得众人不禁大呼惊奇。
见过驭蛇的,可没见过这样子出神入化的。
卖艺的女子舞弄这一阵子,还让一条碗口粗的蛇从身后的竹篓里爬出来,然后绕着她的身子就盘了一圈。这女子一路走,那蛇乖乖服帖,丝毫没有反抗,众人看得心惊,都大呼稀奇。
表演一阵,便有另一个青衣女子,背上背一把剑,手里却捧着个盘子,在围观的人群中走一圈,一面点头说着“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