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笑道:“你们两个快些回去,伺候小长安睡下算了。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这尊小神啊!”
于是子衿便和仁轩向我告了个辞,起身往对面青崖洞去了。小诚却死活不肯走,硬是要留在这儿。他跟文音甚是投缘,两个人早就聊得很开。小诚最喜欢听文音唱歌了。
夜色上来了,山中渐渐凉快了下来,小诚又催着文音唱歌了。文音便站起,立在窗边,唱了一首《阳关曲》:“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声音缠绵凄怆,听得人心都软了下来。小诚听了一曲,还要再听。文音无法,只得拣着家乡的几首小曲给唱了,我又舞了一回剑,小诚这才不闹了,终于累了。我便起身,送他回青崖洞。
夜色已经很深了。对面的青崖洞里,兀自亮着黄晕的灯光,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夏夜的虫鸣。我们往木桥上走去。小诚玩了一天,身子都累得有些虚浮,过那索桥的时候,还左摇右晃的,要不是我扶住他,只怕便要跌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索桥下面就是万丈深渊,现在夜深了,山里的云气都从桥下面浮上来了。
到了青崖洞,推开仁轩自己打好的木篱笆门,便看见对面仁轩他们夫妻房内,灯光照亮的窗户上映着两个人影,正在相对说话。子衿怀里抱着孩子,还在一面哄一面左右走。
我见了这一幅温馨和美的场景,心里油然而起一股感动。
就这样平平淡淡,男耕女织,也很好。
可是平淡温馨都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还是孤零零一个人。走在这夜色温柔里,四下无人。
我这样想着,便下意识地去看那手腕上戴着的手环。
在我的手上躺了七年的手环,早已经颜色脱落,绳线也开始松了,已经看不出当年的样子,梅花也不见了,枝叶也脱落了,眼看着便不能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