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思右想,挠了挠头,于是忽然提笔在纸上写道:“今日多谢相助,大恩无以为报,唯努力与君共勉之。君切勿离我而去,我仍需君在身边多多辅正。”
我想把纸撕下来,结果撕纸的时候有些激动,把纸撕烂了,成了两半,还得对起来看才能看全。这还是我头一次用这么文绉绉的语气写呢,结果还弄成这样。
我把两页纸拼起来,推给他,自己脸红红的。然后飞快地拿起书,开始看上面的字。
李承汜低头看了一会儿那两片纸,一会儿忽然把他推开到一边,然后又开始听课了。
我却一直在等他的回信,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只能一直看着那书本,也看不进去。于是终于忍不住推了推他,小声问道:“哎,怎么样啊,给个准话啊?”
他皱着眉头,低声道:“先听课,有事下课再说。”
我一听,起得半死,把那两片纸用手按住拖过来,揉在手里,恨恨地团成了两个团。心想,好不容易跟你和声和气说一回话,结果你却待理不理的。真是一片真心付流水。
我以为他是不答应了,因为他后来都没有怎么注意到我。于是心里不禁又很气闷,一面在琢磨是不是我那张纸写的有哪里不对了,或者我是不是把纸撕得太烂了,其实应该重新誊写一张的。
这样胡思乱想的,于是今天先生讲的什么又没有全听。等到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大家都往学堂外面走了,李承汜却又跑去问先生什么问题。
我看着他在那里跟先生叽里咕噜说个不停,也不知道说的什么,一边还在拿着书,指指点点的。我站在门外面,往外走了几步,身边经过的人一一跟我行礼告辞,我也没怎么注意,却总是一双眼瞄向里面,心里在想自己是走还是不走,他到底答不答应呢?
我等了好久,他们还在谈,其实是我自己觉得久,实际上并没有很长。我实在觉得不耐烦了,就随手从旁边的竹子上掐下来一枝竹叶,打来打去,用手摆弄着上面的叶子。
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耳畔一个声音道:“咱们走吧。”
我惊喜的抬头,他终于出来了。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等很长时间了么?”
我不答,只是问:“先别说这个,那件事情怎么样啊?”
“哪件事情?”
“就是方才那张小纸条上写的呀,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李承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我正充满急切地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只听他慢慢地道:“今天下午我去景仁宫的时候,只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
☆、同窗共读海棠红【6】
我和李承汜半路上就分开了,他好像下了学之后就有什么事情要忙,总是急匆匆地就要走。对于这种质子身份的人,我们晋国向来管得是比较严的。也只有下了学这段时间,李承汜还可以出宫走一走,因为国子监的学生可以被允许去金陵的翰文轩去看书买书。翰文轩就是皇家钦定的御用书馆,凡是皇室的人都可以去那里,听说里面有很多书,十七说全天下的书,尽在翰文轩,不过我觉得那实在有些离谱,反正不过我没有去过,而且看书藏书的地方,又有什么意思呢。李承汜有几次说过要去翰文轩看书,所以他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其实是个小探子)就会跟着去。
我从景仁宫回来之后,就吩咐赶快把宫里好好打扫一遍。小衡她们还都很奇怪,因为我从来都不管这些东西。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就为了李承汜要来,我还要兴师动众地这么样准备。但是好歹这次我是正正经经的跟着他念书,起先头一次那是有些捉弄的意味在里面,所以并不怎么看重。但是这一回确是认真的要”请师傅”了,我这个”小师傅”如今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可不能欠人家的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