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安置好,盖好被子,站在那里,这才长呼一口气,放心的样子。

我在旁边问道:“可以了么?”

他点点头,告了个辞,转身欲走。

我沉声道:“等等!”

阿莫似乎是知道我要说什么,起步抬脚,姿势不变,答道:“公主莫说了,我知道公主要问什么。”他顿一顿,道:“只是我实在不能说。这是公子吩咐的。”

“他是不是真的得了什么病?”

阿莫惨然一笑,道:“公主冰雪聪明,自有一份计较,奴才不好多说。”他说到这里,突然又正色道:“但有一事,还请公主千万答应。”

“什么?”

“今晚的事,公主一定要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尤其不能让外间人知道了此事。请公主一定答应,此事……此事事关公子的身家性命……”

我听他说得如此郑重,心里也是一颤:“你……你说什么意思……”

阿莫重又对我深深地一揖,正色道:“阿莫所说,都是诚心诚意,万望公主应允。……公子……公子纵然对公主千万不是,但是阿莫敢担保,公子从未曾想加害公主……”

我眼圈一红,转过头去,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阿莫见我如此,又作了三次揖,方才退出营帐。

我在营帐里,呆呆地望了门外一刻,又转头看看李承汜。他此刻果然平静下来,睡得正香,就像个孩子一样。

我在他床前坐了一会儿,眼圈一阵发红,叹了口气,走到旁边,一口气吹熄了蜡烛,然后自己走回到屏风那边去睡了。

李承汜绝对是得了什么病了。但是究竟是什么病呢?他发作的时候,什么人都不认识,只对我还有印象,这真是奇了怪了。阿莫临走的再三叮咛,分明是说此病十分隐秘,外间人姓许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将军得了这种怪病。这种病看来真是非同小可。我在床上回想着,脑海里浮现出李承汜方才天真如同孩童的表情,那表情我总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我后半夜又在胡思乱想,竟然一直等到了鸡鸣。又过了没多久,我听到屏风那边响起了动静,李承汜大概起床了。

我再也顾不得,想了半宿想不通的道理,我一定要当面问问他。

我掀开被子,跳下床来,赤着脚走在地毯上,转过屏风,就看见他正站在床边,自己还在系着纽扣。

他身上还衣衫不整的,前胸兀自袒露,一见我出来,脸上表情立刻就是一变,很快地转过身去,急道:“你……你不睡觉起来做什么?”

我不答反问:“你昨晚上怎么回事?”

“昨晚上?昨晚上怎么了?”

“你忘了么?昨晚上你又疼又叫,什么人都不认识,像个孩子一样……”

李承汜身子突然僵住了,半晌没有回答,忽然开口道:“我……我昨晚喝了点酒,有些上头。”他支支吾吾,明显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