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碧于是被押着从这个营帐里走出来,一出来,四周明亮的光线就刺得我睁不开眼,这时候已经是午后了,我发现这是个军队大营,四周到处都是营帐,守卫放哨的将士一群一群,到处都是,尽皆燕军,看了让人心里发憷。我手脚都被捆住,被燕军从身后推搡着向前,因为腿疼的厉害,走路一瘸一拐,后面那士兵便大声吆喝,时不时的在后面推一下,推得我左摇右摆,摇摇晃晃。

很快我们绕过大大小小的营帐,来到最中央的一顶最大的白色营帐跟前。这营帐除了大了些,门口的守卫多了些之外,外表跟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进去了,便感觉光线又暗下来了,营帐里四周挂着御寒的动物皮裘,是我在李承汜后海的小房子里见过的那种,四面点了不知多少蜡烛,还挂着些地图,都是行军作战的。中间支起一个大炉子,内中烤着火,空气中隐隐的还有股松香的味道。

领头那人躬身行礼,小心地说道:“启禀王爷,人已经带到。”

我朝前头望去,看见前面屏障的后面坐了两个人,正对着我们的那人身形略瘦,四十多岁左右年纪,面容炯炯有神,很有威仪,他对面那人则背对着,看不到面容。两个人穿着具是不凡,锦帽貂裘,一看便知是燕国贵族。

此刻他们两个人正在下棋,正对着我们的那人听了通传,“恩”了一声,抬头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那双眼特意的从我身上留了片刻,之后对对面那年轻的人说:“汜儿,咱们这盘棋还下不下?”

那人落了一子,不慌不忙地说:“不急,叔父,我马上就要赢你了,下完再说。”

我一听这声音,便知答话的那年轻人是李承汜没错,对面那人是他“叔父”,那就是阿碧先前所说的南阳王燕国皇帝的第九子李存勖了。

李存勖哈哈一笑:“也罢,那本王就陪你下这一盘,看看,是你死还是我亡。”

他们两个居然就这样自顾自地继续下起棋来,就好像我们这边没有人一样。领我们过来的那人自然不敢出声,而我和阿碧居然就要一直在这边站着等。我看了看阿碧,她眼神里安静得很,似乎也想要等下去。

“你们要审就审,少在那儿装模作样,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站在那儿,高声说道。

我刚说完,领我们进来的那人就回头向我怒目而视:“闭嘴!两位王爷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掌嘴!”

说着,我旁边一名士兵就喊了声“是”,看看远处的两位王爷,只听他们二人吩咐一句。李存勖却扫了我一眼,笑道:“有趣!”然后就不说话了,只看着对面的李承汜。李承汜却依旧下着棋,什么也不说。

那士兵见王爷没有反对,于是走上来就对我啪啪打了两巴掌。

我生平从来没有挨过打,更别说是打在脸上。人说打人不打脸,我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不知道那士兵用了多少劲儿。我狠狠地瞪着他,他看了我一眼,倒被我唬了一跳,不敢下手了。

我哈哈笑道:“打啊,继续打啊,看你们有什么能耐!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杀了,还来得痛快!”

那边李存勖忽然拍手笑道:“好!有骨气!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晋国公主!你们晋国皇帝老儿生了这么一个闺女,倒也值了!”

我“呸”地一声骂出来,叫道:“就你也配提我父皇,你给他提鞋都不配!我父皇若是还在,你们这些人哪,现在只怕还在长城外面堆雪人玩呢!”其实我并没有堆过雪人,生平第一次见下雪还是今年年初,堆雪人这种事情还是我听李承汜说的。

阿碧很快地转过头来,皱起眉毛看着我,对我摇了摇头,似是在示意我不要再说,来顶撞南阳王。

我没有理会她,只听李存勖眉毛微皱,叹道:“听听这张嘴!汜儿,你那时候没少受这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