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容谦道:“咱们不如下山去吧,到玄武湖边坐船,过了湖就有好吃的佳处了!”
子衿奇道:“怎的还要坐船从湖上过?山下难道没有酒馆么?”
段容谦一笑:“那是什么地方!我说的是一等一的酒楼,全都是名菜,天下闻名的。”
我不禁有些好奇:“是什么好地方?”
段容谦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烟雨楼啊!你难道不知道?嘉兴烟雨楼天下闻名,连大理丽江都有分号的!”
我一听“烟雨楼”这三个字,霎时间脑子里就嗡的一响,那扬起来的心境就直堕谷底。
烟雨楼,烟雨楼,我怎么会忘记这个地方?我第一次遇见李承汜就是在那里!每次想到这个地方,就会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场哭笑不得的恶斗,想起那个让人纠结的北国少年。
“你不想去?”段容谦见我忽然脸色很难看,问道。
他问了好几声,我方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赶紧解释道:“那……那是不是太远了?咱们不能在这山上吃么?”
仁轩往前面看了看,道:“这里灵谷寺应该可以留人用膳吧。”
段容谦当即便说,可以到灵谷寺去化斋。我虽然一想到和尚吃的那些肯定没有好东西,但是也生怕真的下山去烟雨楼。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那个地方了。
容谨饿得不行了,一听说有吃的地方,于是赶紧催着我们走。仁轩便起身要到灵谷寺去问问,子衿站起来,也说要跟他去。仁轩犹豫地看她一眼,颇为不情愿似的,我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于是赶紧劝说道:“你们两个快去快回吧,多一个人多一分把握,我们在这儿等你们。”
容谨在旁嘻嘻笑道:“对的对的,咱们快些躲开这儿,让人家……说几句知心话!”
“阿谨,你今日真是聪明得很!”段容谦笑了一下,无奈地道。
我骂了他一句,他们就笑着走开了,于是只剩下我和段容谦在亭子里。
我捅了他的肩膀一下,埋怨地看着他:“你这什么弟弟啊,怎的整天满嘴胡话!你也不管管!”
段容谦嘻嘻笑道:“他可没说胡话啊,他说的都是真话。”
“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啊!”
他依然嬉皮笑脸地看着我,我白了他一眼,他依旧是那表情。我们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我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低下头来,却听他语声一变,忽然用很认真的口气说:“我此刻的心是最认真的了。……长安,我确有很多话对你说,但是我不晓得怎样开口。”
我忽然预感到他要说什么,脸不自觉地红了,心里忽然很害怕他再说什么。低头只望着地上,那里有几朵落下来的梅花,还有些碎碎的花瓣,零零散散的洒在地上。
我说:“你不知道怎样开口就不要开口。”
他笑:“你越这样说,我反而越要说。”他停一停,忽然问:“方才为什么不愿去烟雨楼?”
我没有答话,那心一跳,慢了下来似的,李承汜的脸又从我的眼前浮现出来。为什么老是有人提这个地方呢?
他见我不回答,于是低声,用很不情愿而又略带醋意的口气问道:“难道是又和他有关系么?”
我一愣,原来他早已经猜到了。那个“他”当然指的是李承汜。
我看着那梅花瓣,沉默片刻,终于艰难地张张口:“我……我在嘉兴第一次遇见他……就是在烟雨楼。”
他笑道:“果然是他。我就知道。除了这个人,再没有别人能让你如此忌讳。”
我低头不语。
“你们怎么会在那儿?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不晓得他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都……都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还提他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