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那一次出了烟雨楼也是游了湖,结果在湖上避雨的时候再次碰见李承汜。这天下人是不是从烟雨楼出来就要游湖啊?真是烦人,以后干脆不要把楼建在湖畔了。
七哥和八哥却极力劝我去,我们本来是一同出来玩的,我当然不好推辞,只好答应了也去。又问李承汜,他却摇摇头:“我是不行的,我们北地人,坐不惯船,只怕会吃不消。你们随意吧,我在这边站一站,就回去。”
他今天一直兴味索然的样子,七哥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跟他说了几句客套话,于是便招呼我们上船。我从方才就一直盯着李承汜,听到他说不去,心里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是又有些失落。
但是他这样说的时候也没有在看我,仿佛从刚才楼上碰到就没怎么注意我似的。八哥和许之凌在那边商定了船只,付了钱已经招呼我们过去。我于是跟着七哥走了,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却见他正怔怔地望着我们这边,也不知在看哪里。他一定看见了我的目光,这回我们两个终于单独对视了一回。他望了我好一会儿,但是隔得远了,看不清神色。
我们的船离了岸之后,他在岸上的身影就越来越远,渐渐隐没在一片迷蒙中。我一直等到他看不见了,方才转过眼,心下黯然,只是默默地看到周围的湖光。
今天是阴沉沉的天气,上午出来的时候天上还有些黑,有些灰,如今全变作了灰白,只怕要下雨。阴天里游湖,阳光是没有,湖水也变得白中泛灰,大片大片的在眼前翻腾着。玄武湖的三面都是城,金陵的高高低低的房屋把它围在里面,这样的天色里看四周的房屋也都模糊不清,只有一层淡淡的影。西南的一片是石钟山,鸡鸣山,突兀地挺立在远方,好像是孤独地等着什么的老叟,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八哥问:“李承汜不愿来?”
七哥摇摇头:“说是晕船。”
“我看他今日兴致不大好。”许之凌在旁边说。
七哥看他一眼:“你说他?他最近怎么能好,你不知道么?”
我闻言望着七哥:“什……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八哥说:“北瑾王听说又不好了,近来病得越发沉重了。听说连话都说不了了,父皇都派了太子去看了,我听说北瑾王的两个儿子整日忙得团团转,侍立在侧,半步不离的。他还怎么有心思游湖?我看他今日来这里一个人喝闷酒,多半就是借酒浇愁吧。”
七哥点头冷笑道:“我也想是借酒浇愁。”他顿一顿,又道:“只是这愁,可也有些复杂,不那么简单吧?”
八哥看他一眼,眼神闪烁,点头微笑道:“七哥,你想的和我一样。只是咱们就莫再说这事了他们质子府的事情,向来也不是咱们管的事情;他们北国的事情,那更远得很了。”
许之凌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俩不要再讲:“对极对极,咱们今日只游湖,莫谈这些,免得扰了兴致。”
七哥和八哥的思路被他拽回来,看看他,又看看我,方哈哈一笑道:“是了,竟忘了今日的主角儿是你们俩了。”
我新皇总仍挂着方才他们那隐约其辞的交谈,当下发着狠踢他一脚:“你能不能正经点?刚才那些话说清楚点,什么借酒浇愁,什么不简单啊?”我着急着问。
八哥看了看我,哈哈笑道:“你就别管这个了,好好玩咱们的吧!”
那天我们一直游到了湖的那一边,回来的时候,那雨就落了下来,于是方才急急忙忙靠岸。等到了岸边,李承汜早就不知道踪影了。大概不知道什么时候早都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停更一天,先通知大家了。主要是忽然想到一个情节,需要在本章之后加上,不然总觉得有些不够完整。所以这两天会加紧时间写这个新想到的情节。
另外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