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那种人也要讲道理么?”

“那就让她那么嚣张?姑奶奶我可不想让她骑到我头上!”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哪个女孩子会说这种话?”

我脸一红,我话是有点粗了。但是我刚刚被委屈,正得不到人安慰,只在气头上,真是谁点谁着的心性,而他非但不好言相劝,反而指责于我!于是又气又急又伤心,开始据理力争:“那又怎样?现在是在南诏!又不是金陵!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又不是淑女,说话粗点又怎么样,我乐意!”

“好,很好,”李承汜点头道,“你永远有理,我说不过你,我只求你不要给我惹祸,你要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你又来说教了?总是要这样,你不嫌烦,我还烦了呢!你能不能换句话说?石头人!……”

“就算你烦了,我也还是要说,这里不比金陵,小心传人耳目,我方才一直担心你一不注意说讲了出去……”

我听了这话,更加伤心,觉得在这当口,他想的还是如何保住我的身份,而不是我。

“多谢你提醒,我还是有这点分寸的,永不会忘了我是谁,我也时刻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害怕我说了出去,金陵的人怪罪下来么?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咱们好说,就剩这一段路了,你这颗脑袋会平平安安地回到金陵的,完了两不相欠!”我挣开他,一时之间说得眼红。

季大娘和靳青在我们旁边不停地劝,靳青连说着“消消气,不要吵”,而我们的短暂的争吵终于以李承汜的最后沉默结束了。靳青紧紧靠着我走着,拍着我的肩头,说:“刚刚还好好的,怎的忽然就吵成这样?”

“我怎么知道,他那个怪人!我受不了他!咱们赶快回去,都走,都走!”我大声说。

“受不了就不要受!走了更好,走了清净。”李承汜在后面冷冷地回道。

季大娘叫了一声“祖宗”,又劝他:“你就莫要再分辨了呀!”

“你听听他说的这话!这怎么能不让人跟他吵?”我对着靳青悲愤地道。

靳青回头瞪了李承汜一眼,然后拉着我往前走了一些,甩开李承汜他们:“他那是气话,你莫要往心里去。”靳青安慰道。

“我跟你说,我跟他说不了几句话就这样子,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脾气,他就是成心针对我!”

靳青赶紧说:“没有的事!你是公主,他怎么敢针对你!”

“公主!……”我恨恨地念了这两个字,苦笑道:“他确实什么时候都不忘这两个字,他对这两个字的关心,都比得上我这个人了……他对你说话从来就温柔和气的,对我就是句句带刺!”

靳青抬头看了看我,脸突然红了,低下头沉默了一下。我没注意她的沉默,我想刚才差点就说中她心事了,吓了一跳,但是正在气头上,也没多想,继续说:“我就不该跟着到这儿来找他!”

“没人请您来。”李承汜在后面又说了一句。

靳青急的脸都红了,回头喊了他一句:“你还不住口!”然后又回头想对我说什么,但是整个人却晃了晃,就要倒下去。我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

“青儿!”李承汜大惊,从后面跑上来扶着她。靳青脸还是红红的,急急地喘着气,看着李承汜说:“你们……你们莫吵了。”

李承汜一面关切地看着她,一面又抬头看看我,目光中冷冷的,然后又低下头去柔声说:“好。我们不吵了,你没事吧?”

靳青摇摇头,笑了笑,勉强推开我站住。季大娘从后面扶住她,拍拍她的背。

李承汜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有些惭愧,于是低下头,但是那气还没有消。我们俩都忘了靳青病还没好全,身体还虚弱。于是李承汜就和季大娘一起扶着靳青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