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汜吃了早饭,匆匆忙忙地就一头扎进了靳青的屋子里,他盛了碗稀粥,要亲自喂靳青喝下。身在这穷乡僻壤里,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世子殿下也要照顾病人。可关键是这病人不是旁人,是靳青。

阿莫热心地帮季夫人洗衣服,他们两个人都在洗。季夫人还很高兴,一直说阿莫能干,说从来没有见一个小伙子洗衣服洗得这么好这么快。我想大概是被我那些衣服和李承汜的衣服练出来的。

我和小凤在研究那些草药,主要是捣药。小凤双脚踩在碾子上,一圈一圈的碾过来碾过去,我按她说的把那些草放在碾槽里。但是小凤毕竟力气小,那些草药不很能成末。但她还是很带劲地做着。一边用力碾一边跟我东拉西扯的,有时还老提醒我怎么放那些野草。我心里想,堂堂一介晋国公主,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还要听一个小姑娘支使。

李承汜从房间里也不是一直呆着,很快就出来了,他一出来,就看到我坐在地上,和小凤合作得其乐融融,不禁愣了一下。他在屋里走了走,把碗放下来,走到书架前好像抽出书本来看。小凤这时候已经磨得累了,便停下来,突然对李承汜喊:“那个人,别老站着,看那些东西又啥子用咧?”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脚:“过来帮忙!我去喂鸡!”

我没想到李承汜还真走过来了,小凤一边让开位置让他碾,一边口中嘟囔着“男子汉不干活”什么的话。李承汜在我跟前坐下了,我于是拿起草往槽里塞,一抬头,李承汜却又站起来,走到另一边,手里拿着一张毯子过来,把它递给我说:“把它垫在地上,这地面太凉。”

我也不说话,也不拒绝,拿过来就垫在自己身下。低下头,正拨弄着那些草药,突然一只脚就伸了出来,我一愣,抬头看见李承汜在我面前竟然连袜子都脱了,一双脚光了出来。那脚真是比小凤的大了三倍还多,一下子伸过来。上面还有毛,一看就是男人的脚。

我皱了皱眉,心想这人还真不客气,真的脱鞋。李承汜说:“开始吧。”

我沉默着把草药往槽子里放,他就开始碾起来。我们两个谁也不说话,只听到小凤在门外面快活地哼着歌。

我虽然低着头,但是也知道李承汜的动作还挺熟练,像是以前做过。

后来总算碾完了,我要把那槽子搬起来然后倒进另一个桶里,我还没出手,李承汜就抢先把它抱起来,很轻松地倒到桶里。他从我旁边搬起桶的时候,眼睛扫了我一眼,但是很快,几乎就看不清。这人今天早上怪怪的,我觉得。

中午吃过午饭,靳青继续睡着,没有人去打扰。李承汜又喂了她一些东西。就这样的过了几天,靳青的病情渐渐好转了。李承汜却忙活的人明显消瘦了。我连着好几天都没有跟他说多少话,好像我们两个自从之前的某个时刻起话就少了,要么就不说,说几句就要吵起来。所以我不跟他讲话,我觉得他反而能清净,而且现在靳青正在养病,他还要集中精力照顾她,当然没有闲心顾我。

村中其他地方住宿的随从人等,每天都会有人来,李承汜会在单独的一间房里见他们,说什么都不让外人听见。阿莫这几天明显不被李承汜待见了,而他也满脸挫败的神色,整天闷闷不乐的,尤其是见了我之后,虽然警惕小心,但却老是躲着我似的。我知道,都是我说漏了嘴,将北燕的人来行刺的事问了李承汜,所以他们两个如今都生我的气。

这天一大早,季大娘就去附近的村子里赶集买东西去了。吃了早饭,季先生也被村人叫走了,说是有母猪难产,请季先生去帮忙。原来季先生不光给人看病,还给畜生看。靳青已经能够自如地说话,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床上躺着,只能偶尔下床走走,而且喘气儿还有些疼。自然也是大门不出。阿莫不被待见,李承汜撵着他去给季大娘当帮衬。家中就只剩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