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想不到,一个九五至尊江山之主,竟然会穿着布衣守在她轿边做护卫。
商玥瑶说不动他,只能任他如此,她叫白芷关上窗户,多看一眼都要心浮气躁。
……
轿子行下山,又改马车,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
一到地方,永熙帝便将她抱进屋里,商玥瑶起先不肯,不过几步路罢了,她哪有那般娇贵。可永熙帝事事顺她,在这件事上却极坚持,二人在马车旁对峙小半柱香的时间,商玥瑶终是妥协。
冬日天冷,商玥瑶窝在他怀中,周身被细致的包上了斗篷,面朝着他的胸膛,一丝风都进不来。
鼻尖全是这人身上的气味,商玥瑶凝神,想着其他的东西,才能忽略这种气味的侵袭。
她先前差点小产,再经几个时辰奔波,永熙帝担心她的身子,处处打点妥当。
从江南寻的几位妇科圣手前几日就出发,日夜兼程,还没安顿好,就被叫到屋里给这家夫人看诊。
也不知这大户是什么来头,诊金出到一万两,接一辈子活计都攒不到的银钱,真是令人咋舌。就是规矩多了点,听说孕妇不过一个多月的身孕,就要他们不远千里的到京城待到孕妇生产,还要对自己这一趟远行保密,诸如此类,但看在钱财份儿上,都认了。
其中一个姓郝的郝大夫,祖上在当地算得上是医药世家,可惜有个不争气的兄长,家道中落,否则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贪这些身外之物跋山涉水的赶过来。他年轻时出入的都是江南大族之家,一品公侯夫人都见过,很有几分见识,如今进了这个大宅子,才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京城里的高门大户,果然非寻常富贵人家可比,调教出来的丫头下人都能比得上小地方的知府千金,规矩之严谨讲究,更是让他啧啧称奇。
跟着这家小丫头进了屋子,绕过屏风又走了一段路,才到内间,四周装潢雅致豪奢,另郝大夫难得拘谨,再一抬头,好家伙,只见那暖榻之上斜斜靠着一个神仙妃子似的夫人,她云鬓轻挽,薄施粉黛的面容有些疲惫,却难掩艳色,把他曾经见过的江南第一美人不知道比到了那个犄角旮旯里。
商玥瑶身体底子不差,只不过这几日忧思在心,那天晚上又被永熙帝伤到了才有小产风险,郝大夫为她把完脉,说了一些要注意的地方,见这家男主人在身边,就对他道:“切记三个月内不要同房。”
大夫说得委婉,其实是提醒他们不要行房事。
被人当面提出来这种事情,商玥瑶面如火灼一般,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永熙帝看出她不自在,心中立刻百转千回。
这几日商玥瑶跟他几乎不怎么讲话,便是有些必要的东西,也定然是客气有礼,二人仿佛回到最初那段时间,中间的爱恨纠葛都成了他的臆想一般。
若比起来,永熙帝倒更希望她恨他怨他,哭着斥责他,总好过如今,她每每木着脸说一句谢陛下,都是在他心口剜肉。
此时此刻,商玥瑶有了客气疏离之外别的情绪,永熙帝怎能不感到惊喜。
“好了,你下去抓药吧。”他心中高兴,对大夫也十分温和,甚至暗暗感激。
大夫退下,丫鬟跟着去熬药,一时内间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商玥瑶不愿与他相对,扯了毯子翻过身,耳朵里却不时传来动静。
永熙帝缓缓靠近暖榻,看着她一侧倩影。
怕她冷,屋里烧足了地龙,这会儿暖融融的,烘得她香雪粉腮润带光,上好的鹅脂也要相形见绌。
永熙帝以眼神描摹她侧脸轮廓,从额头到精致挺立的鼻尖,还有那张花瓣似的唇。
“厨房的晚膳应该快好了,用些东西再睡。”在路上走了两个时辰,虽然马车里备得有吃食,但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