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弯弯绕绕，他们兄妹两个也不需要这样。

季悠悠眼神错愕了会，她低头，发梢遮掩一半急促的表情，“…嗯。”

“过来坐。”

季梣语气偏沉，即便是生气，他也不忍心在她面前发火。

季悠悠走了过去，她在哥哥面前娇纵惯了，头一次见他这么冷漠。

季梣将黑色文件夹递了过去，姑且没提她和时羽凡的事，“这是外国的治疗方案，我打算这两天订最近的机票。”

季悠悠偏过脑袋，嗓音宛如被掐住了样，扯的生疼，“哥，我清楚我的身体状况，国内医生也说了，没用…”

“那是国内！”季梣猛地起身，“季悠悠，你能不能听点话？”

季悠悠眼眶迅速泛红，她紧咬着下唇，“可是哥，我不想治了…”

与其在充斥消毒水的病房，宛如折断翅膀的鸟儿无法翱翔，还不如让她完成想做的事情。

“哥，我就这一个请求了。”

季梣握紧拳头，同样被悲伤席卷的他，此时此刻内心巨大的折磨。

“季悠悠，时羽凡知道吗？”

“他…不知道。”

“你就算要跟他继续交往，你这个样子，早晚纸包不住火！”

季悠悠心里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想多陪陪自己爱的人。

“哥，我有按时吃药保守治疗。剩下的时间里，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季梣压抑着心中的悲痛，他不是感性的人，但同样有血有肉，同样也会有悲欢情绪，“是吗……”

“你走了，我就一个人了。”他褐色的浅眸泛着迷离的红晕。

季悠悠眼眶没由来地掉下泪，她暗骂脆弱的自己，“对不起哥。”

季梣走上前轻轻地抱住她，是一种亲情的、哥哥对妹妹的心疼。

他哑着音调：“说什么对不起？明明就是我没照顾好你。”

如果再早些发现她的反常，兴许就可以避免病情的扩散。

“我哥可是天底下最好哥哥！”

季悠悠自己哭成泪人，却还在以最淳朴的面貌安慰着季梣。

季梣打小便宠着季悠悠，此时更加不会让她再哭了，“时羽凡之前惹得你这么伤心，你还愿意和他在去一起？”

季悠悠没说话。

须臾，她说：“哥不也是忘不了鲸鲸吗…”

季梣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整个人仿佛被冬日里的寒风穿透，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瞬。

他压嗓，大方地承认，“是。”

……

时氏集团的顶楼大厦，时羽凡阴沉着脸，不停地翻看手机。

几位高层还以为自己说的方案不行，惹到了这位大少爷。

时羽凡思绪锁着手机，两指抵在唇间出神，像是在等着什么。

季悠悠该不会又耍赖不认账吧？

他可是把他的大宝贝都送出去了…她就提裤子甩手走了？？！

“时总，前台说一位小姐给您送的鲜花。”

助理推开时羽凡的办公室门，一束百合配上蔷薇，很张扬的搭配。

时羽凡没兴趣，认真的改方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送花。

“丢出去吧。”

“啊…”

“啊什么？”时羽凡心情本就烦躁，助理还磨磨唧唧不把话说完。

助理说：“匿名上面只写了…季字。”

季？

“叮”手机消息提醒，时羽凡瞄了一眼，当即放下手头的工作。

季悠悠：［收到花了吗？］

时羽凡：［你送的？］

季悠悠：［不然呢？你该不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