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后,楼一树会被教?育,从此再朝中安分守己,当个吉祥物。

可?是第二天,楼一树依旧递交了一份《逆世袭论》。

这一次,季斯年给?了个明确的态度,他说为?了江山社?稷,先?不考虑更改世袭制。

其实他就是不愿改变,他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不会有人威胁他的生命,百姓勉强温饱,大臣没有谋逆之心?。

为?什么要改变呢?

可?往后的每一天,楼一树都?会递交一篇更加完善,更加严谨的《逆世袭论》。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季斯年从最开始的烦躁,慢慢地?也能?敷衍地?看上两篇。

他能?从楼一树的言语和文字中感到那份赤诚之心?,但他只想保守地?治理这个国家,不愿去趟那些风风雨雨。

为?了了解远离京城的江南百姓的生活,他准备微服私访。

原本可?选的大臣有很多,他还是点名了让楼一树一起去,原因很简单楼一树没有任何坏心?思,也不会在路上勾结叛徒背刺他。

望鹤楼是江南著名的水上阁楼,两人坐在顶楼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茶闲聊,季斯年看着眼前漂亮的青年,问道:“你怎知朕…我不愿做这个皇帝?”

他说的是楼一树前些年在朝上冒犯他的事?,楼一树只是稍加思索,用官话回?道:“虽公子居于权力之巅,人性犹存,人各有志,天子亦然,当有情?有择。”

“我没有选择。”茶亦醉人何须酒,季斯年看着面前人干净的眸子,上面印着自己的倒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就明白了众大臣为?何都?在护着他,他借这时机不由得多说了点,“现在在外面,不用官话,我们就随便聊聊,你就当我,当真是个公子。”

换做其他人,可?能?还在揣度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甚至会更加紧张,怕皇帝在试探自己,从而暴露破绽,说错话掉脑袋。

可?楼一树只是笑了笑,只觉皇帝陛下还挺贴心?,他也不爱说文绉绉的官话,“那公子想做什么呢?”

他没有问季斯年为?什么没有选择,难过的事?何必去多想,除了内耗没有更多的作用。

“我啊……呵。”季斯年想到自己曾经?的梦想,嗤笑出声,他自己都?觉得荒唐,“想从商。”

士农工商,商人的社?会地?位是最低的,就算赚了再多的钱,也会暗地?里被人看不起,如今,地?位最高的九五之尊却说想要从商。

季斯年本以为楼一树会露出讶异、或者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可?他只是眨巴眨巴了两下黑曜石般的眼瞳,说道:“那很好啊!公子从商肯定可?以做出一番成就的。”

楼一树回想起醉香楼的刘娘,那是他最熟知的商人,想起她坐在前台雷厉风行地?打算盘,就像是一场无烟的战争。

他佩服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