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笑容满面,看不出半分不满,连声称赞:“兄台当真有捷才。今岁乃大比之年,必能金榜题名、蟾宫折桂。”语罢,高声道:“陈松墨!取银百两,赠予这位兄台。”

身后的陈松墨即刻自袖中抽出百两银票,恭恭敬敬递过去。

孙峰哪里料到峰回路转,满心欢喜,他家贫,能得银百两,赶考的程仪便有了。

只是总要推拒一二,便摆摆手道:“多谢世子好意,只是学生未建寸功,无功不受禄!”

裴慎便温声道:“今日赠银百两,助你来日大登科,此为一喜。至于这第二喜……”

孙峰一愣,茫然道:“第二喜何来?”

裴慎便抬扇遥遥往亭下一指,唯见有个丝经布直缀,石青幞头的老者正带着一名家仆拾级而上。

裴慎笑言:“赠你的第二喜来了。”

孙峰欣喜若狂,竟有些不敢置信,只望了几眼慧娘,越发喜不自胜。

登山而来的郑渚却不甚欢喜,他是僵着脸爬上来的。脸色阴沉,心中愤懑,只是养气功夫好,面上看不出什么罢了。

甫一上山,一见亭中立着魏国公世子裴慎及其仆婢、女儿慧娘,还有另一名陌生男子,便隐隐觉得不好。

裴慎一把牵住孙峰衣袖,且将他带到郑渚面前,朗声笑道:“还不快来见过你岳父!”

孙峰大喜过望,连忙躬身道:“小生孙峰,拜见岳父大人。”

裴慎慢悠悠道:“孙兄竟还不改口?”

孙峰连忙道:“小婿孙峰,见过泰山大人。”

郑渚人老成精,只这么几句,便猜到了事情经过。他理也不理孙峰,只对着身后丫鬟健妇道:“先带小姐回去。”

慧娘素来得父亲宠爱,否则也不敢背着父亲干出此等惊天大事来。她咬着牙,膝盖砸在地上,泣泪叩首道:“慧娘心有所属,望父亲垂怜!”

郑渚神色冷峻、牙关紧咬,分明已是强忍着怒气。

慧娘心知若不能将此事定下来,只怕回家后便要被关起来,被父亲另嫁他人。她哀泣不休:“求父亲垂怜!求父亲垂怜!”

郑渚忍无可忍,暴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小姐带下山去!!”

紧跟来的数名健妇眼见主子发怒,惊慌失措之下,即刻禁锢住郑慧娘,强行带她下山。

“慧娘!慧娘!”孙峰急得追出去,连连解释,“不是慧娘的错,是我之过!是我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