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便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去禀报自家老爷。

裴慎这才下马,慢悠悠从大门入。

刚绕过飞檐外挑的云锦影壁,迎面便匆匆来了个清瘦的中年男子,头戴网巾,身着缂丝直缀,粉底皂靴,腰佩螭龙白玉,见了裴慎便拱手行礼道:“可是慎哥儿?”

裴慎略一思忖,拱手行礼道:“小侄裴慎,不敢当二叔礼”

裴荣难免发怔,只试探道:“慎哥儿可是见过我,否则怎知我是二叔?”

裴慎瞥他一眼,笑道:“来之前,家中长辈特意叮嘱我,只说远房大伯身量中等,二叔清瘦,三叔体态圆润。叫我勿要认错了人。”来之前,裴慎特意问潭英要了这三人的画像。

二叔裴荣讪笑道:“难为你们挂念着亲谊。”

裴慎也笑:“自然常挂念在心。是了,二叔,大伯呢?”

裴荣一时磕绊,自然是端坐高堂,只打发了他来接人。思及此处,裴荣神色难免冷淡几分:“只在祠堂候着侄儿。”

裴慎瞥他一眼,便笑道:“说来我等自迁去京都后已是许久未归。如今我特意告假,前来祭祖。也不知祠堂可开了?”

“开了开了。”裴荣本不欲搭理裴慎,只是见他一来便打了门子,开了中门,气势汹汹的样子,便只想速速打发走这煞星。

“开了便好。”裴慎笑道:“二叔,既要开祠堂祭祖,倒不如将家中子侄一并唤来。”

裴荣愣了愣,只是这提议也不好拒绝,便点头应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略聊了几句,便到了草架梁栿、重椽斗拱的祠堂。

刚踏入祠堂,便见约七八个男子立于庭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裴慎眉头一蹙,只觉这群人好没规矩。祠堂重地,焉能喧哗?

“可是慎哥儿?”大伯裴显迎上来。

裴慎便与这七八个子侄一一见礼,相互认识了,这才领头,推开了祠堂的雕花楠木门。

入得祠堂,楠木为柱,檀木为梁,三间大屋打通,无破花冰裂等纹路,唯水磨方砖铺地,简肃静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