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桃站在楼梯口,手上端着一个果盘。
边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问道:“我睡了多久?”
许佳桃回答:“没多久,十五分钟?”
边简从从地毯上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十五分钟也那么倒霉。”
许佳桃把果盘放在桌上,问道:“你说什么?”
边简:“没。”
许佳桃坐回地毯上,用叉子叉了一块蜜瓜,冬天蜜瓜并不多见,是边简特意去进口超市买的。
“我们还是要说回严亦铭。”许佳桃说,“因为我想起他了。”
“他怎么样?”边简问。
许佳桃扔下两个词:“自负、聪明。”
过了一会补充道:“是帅的。”
边简说:“算是吧。”
“难道不帅?”许佳桃反问。
“不帅我会答应?”边简也叉了两块蜜瓜,咀嚼一阵后终于准备开口,开口之前先下封杀令:“不许和别人说。”
许佳桃笑了好一会,像是回到中学的时候,私下说起互相的秘密。比如许佳桃不爱喝红酒最爱喝快销饮料是因为那个时候想验证,人可不可不打嗝喝完一整瓶可乐。
边简和那个时候变化不是很大,至多也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五官张开了,脸上的顿感更加柔和,总让人觉得可以永远相信边简。
“我在高中不是有帮同学做作业吗,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的。高一下学期那一个月里,我常常被别的班的人在回家路上堵截,某一天他们真的出手打我的时候,严亦铭。”边简顿了顿,心中突然翻起了一阵不知名的情感,因为无法解释,所以暂且将它归结到“太久没有喊老同学名字应激症”。
边简继续说道,“严亦铭帮了我,我想着也是我跟他开始说话的契机,毕竟你知道的,严亦铭在班中基本都不会说话,我想他帮助了我,我如果有机会就帮一下他。有天放学他找到我,希望我帮他做作业,他可以付我很高的价格,一来二去我就成了固定帮他做艺术作业的人,他希望我保密,我当然理解,超级优等生偷偷叫人帮他做作业,这种事情传出去不好听,我和他就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其实也不算保密协议,还有很多附加条件,比如我需要陪他过生日,需要在他需要我的时候陪他,我想严亦铭是个没什么朋友的人,所以那个时候我将它称为‘好友合约’。”
把话讲完的时候,边简呼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沉重的负担,他搓了搓食指,还是能回想起劣质印泥糊在手指上的感觉。
“可是你知道,做朋友,根本不需要合约。”
严亦铭打印了很规范的合同模式,放在了边简面前。
边简正坐在自己位置上写作业,问道:“这什么?”
严亦铭没说话,用手指点了点纸面,边简便伸出手翻了一页,粗略地看过,回答道:“哦!你不用担心我会说出去的,我很有职业道德的,不过你要是还担心,我可以签。”
边简说:“没事,签最后一页就好了吗?”
严亦铭看着边简,终于开口:“你看完再签。”
“保密、陪你、你给钱。”边简总结说,“内容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严亦铭没说话,边简自顾自地说:“如果我们是朋友,陪朋友是应该的,你不需要付钱。”
“像你对待同学那样对待我吗?”严亦铭问。
“对啊。”边简回答。
严亦铭等边简签完字,把印泥递了过去。
“手印一定要盖吗?”边简问,“我不是那种不信用的人。”
严亦铭用手指点了点位置,边简就摁下自己的手指印。
严亦铭像一个公事公办的大人,拿着一式两份的合同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