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屎盆却扣在自己头上,自认为年轻英俊帅气的陈尔升断了陈理真一个月零花钱。那一个月,陈理真在许遇面前说了不知多少次“陈尔升臭爸爸”。

很久没有一起这样照过镜子,陈理真发现,许遇又长高很多,自己只到许遇胸口。陈理真小声嘟囔:“你怎么只长个子,能不能长一点恋爱脑?”

理发店很吵,许遇没听清陈理真说什么,问陈理真,陈理真不说,牵着他的手回医院。

因为自己听障错过许多陈理真说的话,许遇感到难过。

许遇手术前一晚,陈理真挤在许遇病床上,缠着许遇给他讲睡前故事。许遇磕磕巴巴讲了半天,陈理真还睁着眼,许遇说:“我讲话,这样,没有催眠,效果。”

陈理真摇头:“跟你没关系,是我睡不着。我一想到你要一个月听不到声音,我就很难过。许遇,你不要怕,我陪着你。”

“嗯,不怕。”许遇觉得鼻酸,起床把灯关掉,重新抱住陈理真,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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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遇右耳被纱布包裹住,在额头上缠了几圈以便固定。麻药还未退去,许遇戴着鼻氧管在睡,陈理真趴在病床边捧着脸看许遇。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窗格照在许遇脸上,可以看到发光的细小绒毛。

姜渡和陈尔升在外面跟医生讲话,陈理真一只手托腮,一只手轻点许遇的鼻尖,说:“许遇,我是你的耳朵。”陈理真抓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抱着他的小臂,在暖洋洋的日光下昏昏睡去。

许遇睁眼便看到陈理真趴睡在床边,世界变得安静。许遇除了有些头晕没有别的症状,他抬起手摸摸陈理真的头发,陈理真醒来,许遇盯着他的嘴巴,看到他说:“许遇!你醒啦!”

许遇“嗯”了声,许遇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完全凭记忆发出。

陈理真比起手语,问许遇: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遇看着陈理真愣了许久。陈理真从没用手语跟他沟通过,许遇压根没想过陈理真会为了自己学手语,他甚至连陈理真什么时候学的都不知道。许遇感到眼眶发热,他强忍下去,抬起手说没有。

陈理真告诉许遇臭爸爸去公司开会,渡爸爸去买饭,问他想吃什么。看着陈理真熟练地用手语跟他交流,许遇实在忍不住哭起来。

陈理真急得开口讲话:“许遇,你怎么了?是不是耳朵疼?我去叫医生。”许遇抓住他的手不叫他走,用手说没事。陈理真不理他,还是去叫医生来看。

许遇术后两天出院,一周后去医院拆线,这期间陈理真像跟屁虫跟在许遇身边。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听不到陈理真聒噪又温软的声音,许遇有点不大适应。

陈理真让他凭记忆和自己说话,许遇一开始不说,他觉得自己说不好,而且会很难听。陈理真瞪他,他才说。说完陈理真笑得抱住许遇,许遇想象不出自己说得有是多好笑,能叫陈理真笑得看起来像个智障。

整整一个月回归在无声世界,耳蜗重新开机时,许遇感觉像是在寂静森林里猎人忽然放出一枪,声音如被惊起的林中飞鸟涌入脑中,使得许遇身体剧烈颤了一下。

陈理真握住他的手,在他身边超小声地叫他:“许遇。”像以前一样,是带着电流的机械声,调了几次机子,适应声音后,陈理真的声音才变得正常一些。

许遇看着陈理真说:“理真。”

“患者陈理真”比许遇还要激动,坐在许遇腿上抱着他哇哇哭起来。

陈尔升在一旁撇嘴:“陈理真,你多大了?哭成这样,这下谁还分得清你和三岁小孩啊?”

陈理真不理他,抱着许遇的手臂收得更紧。

以往放新年烟花许遇和陈理真都不去,一是爆炸声听了会难受,二是陈理真害怕烟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