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卓言别开了眼,似乎是因为看一眼沈培风他就会毫无原则的心软。
沈培风伸手去触碰他握成拳的手,温柔地说,“你对我没信心吗?”
“对你有信心和心疼你是两回事。”卓言近乎叹息。
“腺体沉睡”的逆向代谢药物已经结束了动物试验,现在正式进入人体试验阶段。
沈培风作为第一个尝试极限剂量的受试人,理所当然地坦然选择依旧第一个接受试验。
再次复合以来,从未对沈培风表现出强烈情绪,甚至鲜少会反驳他的卓言,在得知这个决定之后,无法自控地瞬间显示出坚决反对的态度。
结婚以后的卓言,似乎是有意识地显示着自己的成熟,给了他无限度的包容,和完完全全的尊重。
卓言接任总裁那天,他到得迟了一些,正好遇见莫助理在给现场媒体发红包,细心地叮嘱卓先生恳请大家在提到有关于自己伴侣的问题的时候,不要称呼卓太太,要称呼他沈教授。
结婚以后,总有诸如此类的瞬间,让他体会到深深的被爱着,心头涌动着想要抱紧卓言的温柔爱意。
他问起的时候,卓言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你是全世界的沈教授,只要做我一个人的卓太太就可以了。
如今一个面面俱到的稳重Alpha,突然流露出这样别扭抗拒的模样,倒让沈培风心里产生了一点不合时宜的温柔怜爱,忍不住放低了声音哄他。
“总要有人先开始接受试验呀。”
“没有人规定那个人应该是你。”卓言丝毫不肯退让,声音是压抑的平和。
“那谁应该接受呢?”沈培风对着他笑,试图软化他。
卓言看了他一眼就偏过了头,总觉得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视下溃不成军,他知道受试者登记已经有不少,如今的沈培风被很多人拥戴、信任。
可他也知道,沈培风并不希望别的人来承担风险。
“我来。”他迅速地做出了选择,“先给我注射‘腺体沉睡’,再由我来第一个接受逆向代谢药物试验。你说过,结婚以后我们成了共同体,那么是你或是我,没有区别,对吗?”
卓言从来没有把这套谈判用的技巧用在过沈培风身上,可是如今他实在别无选择。
“我知道在你的世界里科学研究比你自己更重要,我愿意尊重你,让我来,好吗?”
“可是。”沈培风温柔地微笑,伸手抱住了卓言的腰,抬头亲吻他的下巴,很认真的说,“在我的世界里,你也比我重要,我把你和我的研究,都放在同一个位置上啊。”
“科学研究重要,和心疼你是两回事。”沈培风近乎撒娇地把卓言的说辞用上。
卓言觉得心头很甜,还伴随着疼痛的酸楚。
“还有,你难道不期待再感受到我的信息素吗?”沈培风说得轻松又信心满满,想把它传达给卓言。
回答他的却是一阵黯然的沉默。
卓言没办法欣喜地说出“期待”。
沉睡着的腺体虽然不能够再释放信息素,也不能再感知任何来自他的信息素,但是却平静地睡着,不会让沈培风痛苦。
苏醒的腺体会是一个伤痕累累的腺体,这些伤害还有些是他加诸的,他不想沈培风再承受那些疼痛。
沈培风得不到回答也不气馁,卓言从来不骗他,真的无法回答得时候就会这样沉默。
他窝在他怀里继续说,“可是我很期待,我很想和你一起走人生不同的阶段,和你一起牵着另外一双小手。”
用规划未来的美好,来缓解他的负疚。
“……我先来。”卓言被他说得几乎无法招架,却还是坚持着自己的选择。
事已至此沈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