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姜知瑶只要活着就是个祸害。

岁欢为什么没有让她在世上消失呢?

姜政言从前看不清的事,现在却是突然懂了。

姜知瑶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可以让姜岁欢更清楚的看清姜家人的每一副嘴脸。

姜政言华而不实的父爱。

盛婉书毫不掩饰的偏心。

就连她的哥哥们,又有几人愿意设身处地站在岁欢的立场考虑事情?

看到姜政言一副深受打击的颓丧模样,元帝拍了拍他的肩膀。

“政言,人活着,要学会向前看。”

姜政言从翻滚的思绪中回到现实,出其不意地问向元帝。

“我家岁欢以白五小姐的身份为白家六口下葬之前,是不是曾进宫见过陛下一面?”

元帝怔愣。

“此事是谁告知你的?”

姜政言说得很不客气。

“如果没有陛下恩准,岁欢不会大张旗鼓的带着白家的灵柩去皇宫门口与陛下道别。敢问陛下,你与岁欢私下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既然已经被拆穿,元帝也就没再隐瞒。

“没错,你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搞事情前,的确进宫与朕见过一面。”

“至于协议么,她承诺朕,只要朕允许她为白家风光大葬,便愿意以天机阁少阁主的身份,在未来合作的日子里,减免朝廷的一切费用。”

姜政言听得心头一惊。

这笔费用,将会是一笔无法估算的巨额数字。

为了让白家六口风光下葬,岁欢她,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可想而知,白家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重要。

元帝的声音还在继续。

“少阁主与朝廷合作的诚意如此之足,朕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至于她带着侯府灵柩来皇宫辞行,是朕应诺并允许的。”

“朕还为她拟了一道通行手谕,要她在遇到拦阻时使用。”

“不过朕听说,那道手谕直到白家六口下葬结束,都未曾被她展示于人前。”

“究其原因,是朕那行事嚣张的外甥,出动皇城司的全部差役,为你那宝贝女儿护了道。”

“政言啊,如果你女儿和朕的……外甥日后还能更进一步,你与朕,也算是结成一对儿女亲家。”

姜政言忍住翻元帝白眼的冲动。

“陛下也知道我家岁欢是个什么性子,被白家偏宠那么多年,早养成了受不得一丝委屈的习惯。”

“陛下那个姓秦名淮景的侄子,就因为不守男德四处留情,被岁欢一纸休书给弃了。”

“所以陛下最好别盼着与我做什么儿女亲家,万一陛下的好外甥也没那个本事在婚姻中做到从一而终,我家岁欢,可是一点也不介意二次休夫的。”

元帝忍不住笑了一声。

“一口一句你家岁欢,政言,你是不是忘了,你女儿现在,已经不认你这个父亲了。”

要不就说元帝秦淮昭是姜政言生命中的一位损友呢。

这些年,稍微有一点点风吹草动,这位身体“娇弱”的君王就以龙体抱恙为由躲在他的景阳宫避不露面。

只要元帝对外宣布身体不舒服,姜政言这个苦命的大臣就要去议政殿主持朝政。

真不知道谁才是这大晋的一朝天子。

吃香喝辣享尽福泽的好事由元帝来做,处理朝政与大臣周旋的苦差由姜政言来担。

世上怎么会有元帝这么喜欢做甩手掌柜的君王?

姜政言不是没有反抗过。

他不止一次反问元帝:“陛下,九五至尊的位置是你的,你总让为臣代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