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又不说话了,只是摇摇头。
沉默在你们二人之间蔓延。
晏休忽然从怀里拿出了一根木簪子。
“我在长明寺里得到一根檀香木,香气绵长,便想着为你做一个发簪,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他静静地看着你,眼神很深。
你目光落在那根发簪上。朴素的簪身被细细打磨,左端雕刻着一朵精致的莲花,哪怕离你还有几寸距离,你仍然能闻见那清幽凝神的气息。
木簪躺在一方精致的手帕里,被少年捧在的手心,里外都透露着精心。
你的心里忽然一软。
“喜欢。”你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为我带上好吗?”
“好。”
你看着铜镜,镜子里,晏休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你乌黑柔顺的长发,那根朴素的木簪稳稳地插在你的发间,为你秀美的脸庞添上几分素雅。
透过镜子,你也看见了晏休的脸。他此刻的年纪正处少年,和你的模样像极了额头、眉毛、鼻尖、眼睛,没有一处不像的。
就连瞳孔的颜色都是一样的。
等等。
你猛地看向镜中的你自己。
实际上你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端详过自己的脸了,毕竟总是一副恹恹的模样,自觉也没什么好看的。所以此刻你那双琥珀色如蜜酒一般的眸子因为震惊而睁大时,令你看起来像一只无助的小鹿。
你问晏休,“人死后,瞳孔的颜色会变吗?”
晏休为你拢了拢脸颊的碎发,淡淡地说,“不要多想死后的事情了。”
议事殿中,迦桑坐在高座之上,把玩着手里那支入鞘的匕首。座下四位布衣僧人,两两分别左右的位置,另有两名掌管祭祀的年轻大臣也候在一旁。
右边为首的僧人说,“殿下给的这本《多罗经疏》,我等研究了数日,并未能破解其中含义。”
迦桑淡淡道,“我听闻,你们这一脉僧人,自哀牢王族在时就存在,后来哀牢亡了,便隐居六诏之内,一直供奉多罗佛母菩萨,可你们却说连这本经疏也看不懂,看来不是有意愚弄神佛,便是有意愚弄于我了。”
其他三名僧人神色微变,为首的僧人又说,“古语艰深,我等能力实在有限。至于殿下看到的这一句出哀牢,落越析前后语意未明,我等也不能断言。”
匕首从迦桑的手中掉落桌面,发出一声惊响。
两边伺候的侍从均是一抖。
“送四位师父回去休息吧。”迦桑说。
四位僧侣中,年轻的明显松了口气,侍从送他们出了议事殿。
殿门缓缓阖上,迦桑忽然对坐在左侧的大臣说,“这本《多罗经疏》,是从文家人手里得到的,而文家人说,这是王妃的母亲在入宫前留在他们家中,令他们代为保存的。夹页中那封书信,我之前同你简单探讨过,现在你过来看看这封信,究竟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施尧被点了名,深吸一口气,砰地跪在地上,诚恳地说,“殿下,臣刚刚接过父亲衣钵,昨日听殿下提起,其中又涉鬼神,又及敦伦,臣不胜其责。”
看了他就死定了。施尧想。
迦桑嗤笑一声,“没关系,你今晚留在议事殿,好好看看,明天禀报即可。”
施尧对面的同僚万分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白丰,你跟施尧一起留下了研究。”
施尧看向白丰:一起死吧。
迦桑站了起来,“当真说错了,不至于死罪,玩忽职守,我就不饶恕你们了。”
两人紧绷的肩膀顿时稍微松懈下来。
出了议事殿,已经月上中天,迦桑只让两名侍从跟着,一路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