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是沈社长有本事, 能请到庄同学。”卫宇城笑看向沈锡舟, 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我们学生会可是三顾茅庐,还是落个空手而归。”
随口的玩笑里,藏着近乎直白的试探。
庄殊绝听出来了,她相信沈锡舟肯定也听出来了。
换了正常人,这个时候肯定忍不住向卫宇城显摆,少年新事,或者说他沈锡舟,何止是不需要三顾茅庐, 庄同学根本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但沈锡舟闻言只是笑了笑,就此打住了话题。
那笑甚至是很温和的, 里头没有任何挑衅或狂傲的成分,一派四平八稳,给足了学生会和卫宇城体面,也护住了庄殊绝的骄傲。
他扭头对庄殊绝下了逐客令,公事公办的口吻:“去找朱清心对稿吧,顺便叫李明哲过来开会。”
庄殊绝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身为校运会主持人,于情于理都该参加接下来的会议,但既然沈锡舟放她一马,不当众追究这事,她也乐于当个温顺的社员,不当着外人的面跟社长唱反调。
她刚走到门口,有什么尖尖的东西撞到她背上,她刚松懈的那口气,又被高高提起。
是沈锡舟折了她的主持稿做的纸飞机,他的语气过于随意,以至于显得亲昵:“你先结束的话,等我会。今天还去张记酒家?”
这是完全没打算在卫宇城面前藏着掖着了。
关系首次示于人前,庄殊绝毫无防备。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
那期间的沉默,用来辨别自己的感受。
他的坦率、他的占有欲、他的心意,本该是令人愉悦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闷闷的,不太痛快。
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她捡起纸飞机,态度冷下来:“我下午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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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新事本期的广播节目圆满落幕,而会议室那边还未结束。
庄殊绝的书包放在会议室里,她不想进去和那俩人打照面,委托儿童节帮忙拿。
儿童节满口答应,蹑手蹑脚推开会议室的门,冲闻声望来的几人比了个“你们继续”的手势。
他刚拿起那只粉紫色的书包,沈锡舟冲他发问:“这你的?”
卫宇城还在说话,这一打断,也只得暂停。
“这个色,怎么可能我的?”儿童节为自己的男子气概鸣不平,“我给殊绝拿的。”
“她自己不会拿?”沈锡舟的发难来得突然,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会议室里瞬间落针可闻,“你是她佣人?”
刚才朱清心就偷偷跟大家八卦过,社里的两个祖宗好像又杠上了,本来大家还半信半疑的,毕竟庄殊绝都进社了,别看沈锡舟平日与几个女生没什么私交,但所有社员,不论男女,他都是当自己人护着的。
现在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人肉碉堡二号儿童节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地走出会议室,一边把书包给庄殊绝,一边龇牙咧嘴地用气声吐槽:“你俩又怎么了?”
庄殊绝礼貌道过谢,就离开了学校,前往奶奶家。
她本来下午的计划也是看望奶奶,只是没想到和沈锡舟闹成了这样。
一路上,她忍不住复盘,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
得到孙女要来的消息,庄奶奶早早就等候在街口。
祖孙俩一块上街打牙祭。
庄奶奶的口味和年轻人没什么差别,年轻人爱吃的东西她都喜欢。
火锅店里浓香四溢,提鲜的菌菇在汤底翻滚间出没,热腾腾的水蒸气袅袅上升,令人食欲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