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以前,沈锡舟不会怎么样。
今天却觉得刺耳异常。
“我晚饭都不能吃了吗?”
“妈妈有这么说吗?”沈常沛莫名其妙,“你这孩子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
沈锡舟隐忍地呼出一口气,不吭声了。
透过玻璃,瞥见庄殊绝走向收银台,他对着话筒留下一句:“马上去。”说完也不等沈常沛说话,径自挂了电话。
庄殊绝没忘记自己答应过请客,但钱包掏一半,沈锡舟突然从后面冒出来,问收银员:“多少?”
庄殊绝从不跟男人抢单,心安理得收回手,揣回兜里等他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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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商场,外头的雨依然未歇,小广场上没开灯,勉强靠远处路灯和商场内部的光源照明,路上已有鞋底高的积水,反射出冷冷的波光。
没走几步,庄殊绝就感觉自己的脚尖隐隐有了凉意。
“我鞋湿了。”
沈锡舟步伐放慢些,侧身看她:“背你?”
他睫毛随着下睇的视线湿漉漉地垂着,眼神很淡,语气平常。
庄殊绝随口一句的抱怨而已,本意并不是这个。
但如果他主动提……
她停住,沈锡舟只好跟着停下来。
只见她轻轻转了两下伞柄,伞面上覆着的雨珠随着离心力四散坠落,他的手上也甩了几滴,冰凉的液体顺着腕骨滑进衣袖的瞬间,听见她慢吞吞的回答:“好啊。”
初春昏暗的街头,冷峭的风时不时卷起冻雨,肆虐着寂静空旷的小广场,平日遛弯的、摆摊的全不见踪影,偶有行人走过,也只顾匆匆赶路,并未多分眼神给那对身形交叠的少年。
庄殊绝一手撑伞,一手搭在沈锡舟肩膀上,小心地伏到他背上趴好。
不太放心:“你别把我摔了。”
这个姿势不太稳,沈锡舟指挥她:“你搂我脖子。”
庄殊绝顿了下,有点别扭地说:“就这样好了。”
“为什么不……”他扭头看她,话说到一半,自己也想明白了,她手搭他肩膀,是为了用小臂隔开俩人上身的距离。
他也有些别扭,后悔问这一嘴,头又转回去了:“那你抓紧点。”
男生的肩头宽而瘦削,她用力抓住,摸到的全是骨骼的形状,其中三个手指就卡在他锁骨的那个窝里。
看着那么瘦,力气倒不小,双手托住她两个膝弯,很轻松就将她背了起来。
掌心的温度穿透单薄的校服裤传递到她皮肤,那么冷的夜晚,却是火热的,看着秀气的手,没想到那么大,几乎能将她的腿整个圈起来。
庄殊绝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被人背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估计得追溯到童年时代。
很快,她就适应了这个久违的视角,沈锡舟踏过青石板砖铺就的路面,每一脚都带起水面破开的细碎声响,他的手指陷进她皮肤,力道微重,将她锢得很牢。
安全感渐渐填满。
伞下,是他们前所未有的靠近,和让人不太自在的安静。
庄殊绝好奇的眼神在男生发顶、后颈、肩头流连,想了解他身上所有的细节。
沈锡舟忽觉后领被她翻开一个角,冰冷的指尖蜻蜓点水般擦过他后颈凸起的骨节,他回头看她,远处微光落在他微拧的眉间,形成褶皱的光影。
“干嘛?”
庄殊绝松手:“你怎么不怕冷的。”
他就穿了三件衣服,一件白T,一件卫衣,再外头就是校服了。
“我看你也不怕冷啊。”
庄殊绝还以为他指的是她昨天非要喝冰的事。
“我只是不想跑操陪陆千帆,而且昨天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