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明着说“让你们社长亲自来请我”了。
约莫两分钟, 电话来了。
换了个号。
那个她没有存进通讯录、但印象深刻的手机号码打来的。
犹豫几秒,她清清喉咙,点了接听, 试探着说:“喂?”
久违的声音,清淡而干净:“来吗?”
短短两个字,三天前夏胜康当众指责她瞎出风头、没有聪明人会认可她的那种羞辱忽然就被抚平了。
离开之际, 有些想法可以开诚布公一些。
如果那天包干区模棱两可的一眼, 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这个结局,未免太过潦草。
但很现实的因素就摆在面前。
“我可能要转学了。”
电话那头, 一时安静。
庄殊绝有些后悔,她好像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就算要转学, 那她今天也还是远桥的学生。
整个学校,除了男厕所,她哪里去不得?
过了一会, 沈锡舟说:“你伞还在这。”
“我来拿。”庄殊绝忙说。
挂掉电话, 她对着手机出了会神, 怎么想都觉得没发挥好,一把伞而已,值几个钱,犯得着专门回去拿吗?
傻子都知道她志不在此嘛。
捂着脸叹息一声,她闷闷不乐地从椅子里起身。
不过,随着走进衣帽间,少女立刻恢复了昂扬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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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舟路的尽头,白墙红瓦的校园建筑沐浴在金色阳光下, 风刮过,却又冻得人轻颤, 晴冷的天气总有种虚假的温柔。
庄殊绝关上车门,抬眼那下,下意识望向文娱楼顶楼,上回她跟丁襄离开时,沈锡舟站的那个位置。
空空如也。
也是,他怎么可能等在那边。
如是想着,目光回到近处,随之定在了传达室。
檐下,沈锡舟穿了件版型宽松的牛仔外套,身形消薄,眉眼清寂。
他手里拿了个快递,让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变得扑朔迷离。
俩人视线轻轻一碰,都移开了。
沈锡舟从外套口袋里摸出她的伞,已经叠得整整齐齐。
庄殊绝没想到他居然给她送下来。
如此一来,她明面上的目的已经达成,那她,好像也没了留下的理由。
可惜了她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橱,和这一路应对各种情况的设想。
出租车司机看她要走不走的,降下车窗问:“小姑娘,你怎么说?”
庄殊绝最后看了沈锡舟一眼,手搭上车门把手。
她恼恨地想,他比傻子还不如!
然后,她听见他说:“来都来了,要不要上去待一会?”
又听见自己故作轻松地说:“随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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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照在乌黑的发上,渐渐发烫,人的影子变成小小的一团,蜷在脚下。
俩人一前一后穿过校门正对的小广场,上了文娱楼五楼,来到基地的一间教室外,沈锡舟推门而入。
社员们都在。
“来了吗来了吗?”
沈锡舟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最终没说,只往旁边让出一步。
起码有两秒钟,少年新事一片寂静。
女生散着头如瀑的长发,柔顺发丝顺着美人尖一分为二,深棕色的皮衣外套里,修身的湖蓝色线织长裙显出纤瘦有致的身段。
她的出现,几乎让整个房间都为之一亮。
沈锡舟曲指敲了下门,嫌弃社员们丢脸。
早知道刚才那个预防针就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