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吧。”庄殊绝认真琢磨了一会,忽然苦笑。
“你知道吗?我刚刚忽然发现,我最怕的,是我有勇气接受他。”
“如果我们就这样轻易复合了,那这些年,算什么呢?”
“我那么痛苦,也让他那么痛苦,算什么呢?”
“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条路我一直都走错了。”
“我会恨死我自己。”
姐妹俩的第一次促膝长谈,来得毫无征兆,却又莫名融洽,好想她们就是一起长大的手足,没有嫌隙。
聊完,已近夜深。
庄殊绝去阳台收衣服,准备洗澡。
她虽然觉得不可能,但目光还是瞥了眼楼下,然后便顿住了。
沈锡舟就在楼下的长椅上一个人坐着,仰头看着她,安静得像要融在夜色里。
他拨弄了两下手机,她的电话又响了。
时间好像又回到伦敦那个大雪纷飞的夜。
他也是一样的决绝。
可这次,他对她说的是:
“庄殊绝,我绝不放手。”
第82章 你想要我死吗,庄殊绝
深夜的小区一片寂静, 灯火零落。
昏暗的路灯晕开一团团的光晕,沈锡舟背靠着漆面斑驳的木椅,头顶是棵老槐树, 知了在上面叫个不停,与远近的空调外机转动的声音交织。
他沉默地抽着烟,猩红的烟头时明时暗。
他没太大的烟瘾, 除了接连经历身世疑云和分手那阵子, 抽得特别凶, 因为尼古丁是唯一可以随时随地慰藉他的东西。
此时此刻,更多是打发时间。
当然, 确实也有点心烦。
与盛拓的微信无关。
盛拓商人本性,自然以利为重, 劝他以大局为重,也顾念他自己这一年多以来的辛劳。
不论如何,配合着演一段时间, 否则收不了场。
盛拓采取的怀柔政策。
自沈锡舟上大学开始接触澳洲分公司的业务, 这许多年来, 除了以为自己不是家里亲生小孩那段时间撂了挑子,以及要求毕业后在家当一年米虫,作为补偿。
其他时间,都称得上兢兢业业。
随着沈锡舟在公司的话语权越来越大,盛拓对这个儿子,是愈发看重了,再不会像从前那样,想骂就骂。
沈锡舟却不愿配合这出父慈子孝的戏码, 他打定主意当甩手掌柜,已是杀红了眼的状态, 想也不想,回:
「收不了场,大不了你自己去娶她啊」
这比他叛逆期最严重的时候都悖逆,堪称大逆不道。
他不给盛拓发火的机会,仿照曾经的幼稚手法,直接拉黑。
稍加联想,他没忍住低笑一声。
家里出现个长得像庄殊绝的小妈,也是够炸裂的。
六楼,亮着光的窗口,窗帘后有人影晃过,他止了笑,把烟渡到嘴边。
仰头望着,呼出的白烟上腾,散在闷热黏腻的空气里。
皮肤出了层汗,蚊虫绕着飞,联手折磨着他,但他暂时没有离去的打算。
手指一烫,他惊觉烟燃到了滤嘴,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震了一下。
赵北嘉,这是他托人打听到的庄殊绝的室友的名字,另有些基本资料,就是很普通的帝城本地女孩子。
赵北嘉,赵南颂。
欧灿晨,女朋友。
那句混着愤怒和疑虑的“室友?”又晃过他脑海。
窗口的灯熄了,沈锡舟终于慢慢站起来,眯起眼,最后往那边眺了眼。
“庄殊绝。”他语气与帝都的夏夜格格不入,几乎让周身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