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殊绝眼睛也不眨,说:“可能我那时候,有点上头,回去的飞机上我就后悔了……”
“我不信。”他固执地重复,“我不信。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眼前一亮,盛满希冀,语气也重新变得笃定:“对,你肯定只是生我的气,你没有问我要铃铛,也没有和盛悉风绝交。”
“我差点忙忘了。”庄殊绝拿出手机。
沈锡舟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他总觉得她不敢,她不会,她不舍得。
可他眼睁睁看着她当着他的面,删除了盛悉风的联系方式,退了鸡飞狗跳的群,摧毁他们曾约定好的最后防线。
最后,抬眸,平静问他:“可以了吗?”
他根本不敢再问铃铛。
庄殊绝主动说:“铃铛你自行处理,我不要了。”
趁他发怔,她从他的桎梏里挣了出来,抬腿离开。
她进公寓大门之际,沈锡舟如梦初醒,追了上去。
如果说,先前他的态度还有一丝勉强的骨气,那么认清了她的决绝,他已经黔驴技穷,除了哀求,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我求你了庄殊绝,不要这样,我会努力赚钱,绝对不会让你跟着我受委屈。”
“你别这样。好吗?”庄殊绝实在听不下去,也求他。
见她不为所动,沈锡舟捧住她的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显得很狰狞:“我之前没跟你说,我爸答应过,他会分给我们三个三等份的财产,我要,我不装清高了,我回去就回公司上班,这样可以吗?”
他语速很快,不知是太着急,还是不想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免得稍加冷静,就会因为屈辱而说不下去。
庄殊绝想过,沈锡舟会生气,会难过,会别别扭扭地求和,会恼羞成怒放狠话。唯独没想过,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把他的面子里子全部踩碎。
得知身世起,他最后悔的就是他从前的不知足,他这辈子只想当一个安安分分的养子,绝不再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不再抢占大哥和妹妹的空间,好好孝顺父母。
可他现在居然说,他要为了她去争家产。
她清楚,他也清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是真真正正的完了,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即便勉强和好,他也会被他这一刻的无耻折磨得不得安生。
庄殊绝闭眼,敛尽所有情绪,等再睁眼,一片清明。她最后摸了摸他的脸,彼此的皮肤都没有温度,麻麻的冷。
“你会遇到比我好的人的,你一定会幸福。以后,”她努力咽了下唾沫,“以后不要这样了。”
不要为了别人这样了,没有人值得他这样。
“庄殊绝!”他在她背后冲她嘶吼,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庄殊绝一下想起和丁襄决裂那天,他也是这么喊她的。
所以她非常熟悉,这一声里的恨意,恨不得把她撕碎。
她做好了从沈锡舟嘴里听到羞辱的准备,准备那些她曾向他袒露过的脆弱,变成精准的利刃,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你敢走,我绝不回头。”
他死死盯着她的背影,这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他最后的挽留、最后的一张底牌。
赌他誓言的决绝,能唤起她的一丝犹豫。
可厚重的门缓缓阖上,没有迟疑。
不知呆立多久,沈锡舟再回头,眼前全是飞舞的白色。
这一天的伦敦太冷了,冷到、他心里的火熄灭了。
第67章 贫瘠的土地,要怎么开出爱情鲜妍的花朵
庄殊绝从悉尼机场出发之前, 接到了一通自称是申城警方的电话,问她愿不愿意回国一趟,做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