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得庄殊绝头疼,她站远两步。
刚站定。
“殊绝?”有人从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是米莉,“我还以为我认错了,你怎么在这?”
曾几何时丁襄为庄殊绝留在国内上高中、又毫无怨言跟去实验高中,圈子里人尽皆知,可现在丁襄抛下她出国了,面对昔日的手下败将,曾经的胜利也一并成了屈辱。
她没有心情粉饰太平,抗拒地扭肩躲避。
米莉却不懂见好就收,视线落到她头上,诧异地发问:“还有今天不是检查吗,你头发怎么……”后半句话随着墙后出现苟主任剔着牙走出来的身影,紧急闭麦。
这种当口触她霉头,庄殊绝惯着才怪:“你也可以再烫卷,反正你最擅长模仿,对吧。”
苟主任大老粗一个,对两个女生之间的暗流毫无察觉,满脑子只有米莉的那句质疑,他冲她吹胡子瞪眼:“谁说可以不拉直,我这不就要带她去吗?”
“走!”他手一挥,招呼庄殊绝和沈锡舟,斥道,“看看你们两个的头,什么鬼样子!”
*
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淡淡的腥味,正是午饭过后的高峰期,主干道上人流如织,颜色各异的伞面开在雨里,像一朵朵的蘑菇。
沿道的喷泉池里涟漪不断,成群的锦鲤摇尾游曳,呼应着陆地的热闹。
迎面走来一个和苟主任年龄相仿的男老师。
“哟,苟主任。”那老师眼神扫过苟主任背后的一对少男少女,顿时心领神会,语气也暧昧起来,“才开学就抓了对典型呐?”
第7章 只有他,永远对她不假辞色
苟主任一家老小都住在学校教师宿舍里,对远桥中学周围一带极为熟悉,他领着两个学生出了校门,穿过学校后巷,就到了一片城中村,好一顿七弯八拐,最后停在一间矮旧的平房前。
门庭老旧冷清,蓝色的铁皮屋檐锈迹斑斑,与玻璃上张贴着红色的、翘了边的“红梅理发”的贴字形成毫无美感的色彩冲击。
土,太土了。
从装修到店名,无一不土。
庄殊绝45度抬头仰望招牌,实在不敢苟同这就是苟主任夸了一路的神仙店铺。
她记得来时路上还有一家看起来比较高档的理发店。
“可不敢去那。”苟主任了解她的意图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之前我女儿不听我话,非要去那烫头发,你猜多少钱?”他伸出两根手指,口吻夸张,“两千!”
这个价格庄殊绝就放心了。
“我自费。”
对一个富家女讲勤俭节约无异于对牛弹琴,私下里她怎么花钱都没事,但这次是以学校的名义出来的,不适合铺张浪费。
苟主任直接把皮球踢给了沈锡舟:“你呢?”
沈锡舟匪夷所思地乜他一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对于自己的经济状况颇为坦荡:“去不起。”
苟主任就等他这句话:“你们两个谁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哼,你们以为我很乐意带你们出来?我得保证你们的安全的……”
沈锡舟不耐烦听唠叨,飞快走进廊下。
他收伞,甩水之前,回头留意了一下身后。
雨水打在棚顶上,惹出好大动静,又沿着瓦槽流下,砸在裂痕交错的水泥地上,她没有跟上来,还站在原地满脸的嫌弃。
她什么都没说,但他知道她的小心思。
这位出手阔绰的大小姐,又准备砸钱解决问题了。
庄殊绝不愿进眼前这家破败的小店,所以她不得不思考起请他做头的可行性。
隔着半透明的雨帘,男生的身影不甚清晰,红白蓝相间的彩色灯筒在他肩头旋转个不停,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