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锡舟把她手捉回来,表明立场:“再摘我真生气了。”
他大有她不答应就不松手的架势,庄殊绝也只能说:“嗯。”
沈锡舟:“摘了怎么说?”
庄殊绝:“再摘是狗。”
沈锡舟这才把她松开了,冷哼一声,说:“本来就是卷毛小狗。”
好几次,庄殊绝想谈及落水前,他们的纷争。
有些疙瘩被突如其来的危险覆盖,但没有消失,始终残留着微末的痕迹,看似无伤大雅,总在某个不设防的时间,悄悄冒头。
就像她和戴明流和好了,但沈锡舟,成为了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禁忌词。
可是。
闯过了生死关头,也共享过温情的时刻,贸然再提,连她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太扫兴了点。
-
沈锡舟出门仅一个小时,沈常沛就打电话催他回家,事无巨细地,问他有没有喝水,累不累,要不要开车接他。
母亲的过度紧张,换了正常的青春期男孩,应该是不耐烦的,到了这个年纪,谁还想被当做心肝宝贝。
沈锡舟却肉眼可见的高兴,强压着笑意,嘴里故作不在意:“就离家几百米,接什么。”
庄殊绝完全理解他。
她现在,也会为从前习以为常甚至不耐烦的来自父母的唠叨而雀跃。
一行四人往回走。
江开推着沈锡舟走,到一段上坡路,嫌沉:“自己下来走。”
沈锡舟哪肯。
江开前倾轮椅,试图把人倒出来:“快点!你再装。”
沈锡舟抓着扶手不肯松:“你怎么这么对待病号?”
盛悉风把伞举过庄殊绝头顶,突然换了个称呼:“姐姐。”
没想到抗妹联盟忙着内讧,居然还能分出神关注她们俩,齐刷刷回头。
江开:“盛公主,你挺有礼貌啊。”
沈锡舟:“给你当了十几年的哥,你叫过我一声吗?现在上来就叫人家姐姐?”
盛悉风欲言又止半天,最后逮着沈锡舟骂:“白痴,蠢货。”
沈锡舟不平衡:“什么意思,光骂我一个人?”
江开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阴阳怪气:“你俩亲呗,我一外人。”
盛悉风又去骂江开:“骗人精,花心大萝卜,卑鄙!下流!”
三人当即闹作一团。
庄殊绝才和鸡飞狗跳三人组相处寥寥几回,却足以能够想见他们这十几年来如何亲密无间。
很神奇,她曾担心过的关于小团体的问题没有发生,两个男生浑然天成地平衡了与两个女生的关系,而盛悉风也没有表现出半分芥蒂,反而向她表达了强烈的亲近之意。
这俩直男没听出来,她却是听出了这声“姐姐”背后的门道。
她只比盛悉风大了一岁,盛悉风完全可以直接喊她名字,再不济也该喊她“学姐”或者带名字的姐,这才是正常的叫法。
可盛悉风喊的是不加任何前缀的“姐姐”。
她是因为沈锡舟,才喊姐姐的。
吵吵闹闹间,一位七旬奶奶骑着一辆载满苹果的电动三轮车,驶上斜坡,不料三轮车后兜的门没关严实,随着锁扣松开,成车的苹果倾覆而下。
“哎呦。”奶奶发现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苹果们争先恐后滚下斜坡,急得一筹莫展,“这可怎么办。”
说时迟那时快,两分钟前还弱不禁风的沈锡舟身手矫健地从轮椅上蹿了起来。
他们人多,帮忙收拾当然不是难题,但苹果果皮脆弱,要是等它们自己停下来,怕是烂得不能看了。
两个男生十几年的默契不是盖的,仅凭一个眼神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