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锡舟说:“好,那我挂了。”
“别挂。”
沈锡舟拿手机的手稍一顿,收回去,明知故问:“为什么。”
庄殊绝不说想要他陪,她说:“我刚才看了集柯南,害怕。”
“柯南都怕。”
“嗯。”她尾音明显迷糊了。
沈锡舟没再说话,不一会,她就睡着了。
他把手垫到后脑勺后,听着她绵长平稳的呼吸,看着天花板发呆。
毫无睡意,神经和身体都处于亢奋状态。
忍了又忍,无济于事,终是掐断了通话。
不行。
越听越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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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殊绝说的这个远道而来的朋友叫戴明流,她的母亲是陆千帆父亲的第二任妻子。
有话云,互相看不顺眼,是每一段伟大友情的开端。
据陆千帆所言,在遇到戴明流之前,自己又单纯又善良,还很内向,变成如今的毒妇,全让戴明流给逼的。
虽然庄殊绝对此存疑。
总之,陆千帆和这位年龄相仿的继姐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三年,可谓勾心斗角,乌烟瘴气。
后来,因为戴明流的母亲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但工作地点远在港城,与申城隔着半个中国,权衡利弊之后,她选择了事业。
两方父母和平离婚。
戴明流母女俩搬离陆家那天,一向看戴明流最不顺眼的陆千帆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大清早起来就脾气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
最后不情不愿地被陆父拖下楼送别戴明流母女俩,腮帮子鼓得老高。
车开前,戴明流上身探出车窗,往陆千帆手心写下了自己的Q-Q号:“你爱加不加吧。”
俩人的友情从五年级开始维系至今,仍然以爸爸或妈妈称呼对方的父亲或母亲。
每年寒暑假,戴明流都会回申城看望外公外婆,陆千帆也介绍了她和庄殊绝认识,一到放假,三人时常凑在一块。
农历生日前晚,庄殊绝提前跟沈锡舟打预防针:“陆千帆够难搞了吧?戴明流等于double陆千帆。”
沈锡舟瞬间变得不以为意:“那不就是你吗?”
庄殊绝:???
“我还没嫌你难搞呢。”
沈锡舟不服气:“我哪难搞。”
没见过这么没自知之明的,庄殊绝懒得跟他掰扯,说重点:“她有时候说话比较直,你多担待,不许下我面子。听、见、没?”
他也拖长了语速:“知、道、了。”
庄殊绝大早上得知社区给70岁以上老人安排了体检,但奶奶不愿意去,歪理一套一套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了。”
“今天我生日,我最大,你不听我的?”
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到奶奶家,强行带着老太太上医院。
于是,监督现场布置的任务便交给了沈锡舟。
餐厅叫雪满堂,新开业不久,消费不便宜,服务当然到位,工作人员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就帮忙把包厢布置成了一片粉白色的海洋。
就是气球黏性不太好,甚至坚持不到寿星来,挂在窗边的数字16的6就掉了下来,飘飘荡荡地,飞到了打开通风的窗外。
反正是一楼,沈锡舟单手撑住窗台,轻轻松松翻了出去。
与此同时,包厢门开了,陆千帆和戴明流一起走了进来。
陆千帆环顾一周:“咦?没人。”
“那你继续说。”戴明流正听到兴头上。
陆千帆:“我说到哪了?”
戴明流:“说到丁襄翘了两门考试回来给庄傻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