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是江州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们私下建了起来的,也算是个闺中乐子。从前一年中约定起桃花、芙蕖、金菊、腊梅四会,若逢了哪家小姐芳诞,又有兴致,也会临时起一场。明瑜从前是这诗社中的拔尖人物,如今物是人非,去年的后两场金菊和腊梅之会,都借故未去,谢铭柔已经埋怨不已,这一回她亲自做东,明瑜不好再推拒。到了日子,到江氏处禀告了下,便携了明珮一道出门。
年前谢夫人那里就回了江氏从前的问讯,说丁嬷嬷正认得个早年从宫中退役的教习嬷嬷,熟知宫中规矩礼仪。本朝规制三年选秀一次,这嬷嬷如今就在金京以教习为业。阮家行商,并无参选资格,只月钱若出得高,想来那嬷嬷也会过来的,问江氏的意思。江氏自然中意,忙叫请过来。已经说好等教完如今的那家小姐,明年就过来。明珮见识过丁嬷嬷的风范,晓得很快就要有与她差不多的人过来敲打自己,心中发毛。这些时日在家中又闲闷得发慌,好容易得了个出门的机会,自然欢喜,打扮一番,高高兴兴跟着明瑜去了。
明瑜到了南门谢家,见过谢夫人,被引到后院暖阁,见里面已是聚了十来个小姐,加上裴文莹和谢静竹,热闹非凡。因了名为“水仙”会,屋子四角果然养着水仙,正放蕊吐香,满室皆是随身悬垂的金铃玉佩随了女孩们动作而发出的微微摇曳之声。
谢铭柔见明瑜过来,笑着迎了进去。待她与众多相识的小姐们见了礼,便拉到一边叙了几句话,又埋怨道:“阮姐姐怎的如今都不大热心我们这诗社了?闺中本就无趣,好容易有个消遣的事。年前那场腊梅会,你偏又没来,不止我,便是静竹文莹也好生失望。”
明瑜忙告罪,谢铭柔笑道:“算了,晓得你如今帮姨母管事,饶过你前回。今日过来就好,必定要你好生多做几首才肯放你走。”
明瑜笑了下,待她被别的小姐拖走说话,想起年前那玉福膏的事,便朝谢静竹谢道:“静竹妹妹,年前多谢你的玉福膏,极是好用。”
“玉福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