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明明可能连一秒钟都没有,却就是让江闻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忽地击中了他的心脏,叫他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想着什么,又是在干着什么。

大掌利落地丢下相册,一心一意地去抱钮书瑞。

江闻把钮书瑞提起来面向自己而坐,将女人那小脸按进胸膛,便一手抚过她的后脑,轻轻顺着,一手拍着她还颤栗、跳动的蝴蝶骨。

一举一动间,都暴露出男人有些后来、迟到的自制力。一切似乎又变得熟悉起来。

然而男人那嘴上却没同之前那般,说着那些自己都不熟练且难以想象的话,去安慰钮书瑞。

贴着女人颅顶的俊脸,也不同手上动作那样的平静、平稳,更不同于身上气息刻意的收敛那般完事大吉,竟是依旧杀机四起的阴着。

只因他还在一瞬间,连同克制,一并回想起了勾起自己怒火的原因

是钮书瑞居然还记着那废物,还记着那没用的人。甚至竟还敢在他面前提此人,还是看着他的照片,想着别人,最后还敢拿他和那废人做对比?!

这简直是比钮书瑞在他面前提及乔启和叶离还要让他势焰熏天,就跟在他面前胆敢提盛上阳的名字,是一样的。让他下一秒,便要控制不住,熯天炽地,非要立马见到盛上阳的尸体不可。

觉得钮书瑞属实是又好了伤疤忘了痛,刚给了她几天好脸色看,就忍不住暴露本性、蹬鼻子上脸!

既然如此,那他又怎么可能全然纵着她?自是要让她自己想清楚,明白过来,不能再如此招摇、跋扈才算是结束。

但江闻等了好一会,钮书瑞都没有好转,反而还因为他不由分说、非要刻意拉近两人距离的行为,让她变得更糟糕了。

虽像是被他的气势给压了下去,不再敢明目张胆地造反、逃离。

但那终究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没法通过动作来表达恐惧,那就将其转移到其他方面,再迂回地展露出来比如发抖。

看钮书瑞哆嗦得更加厉害了,江闻忽然就有些没滋没味。

只觉得钮书瑞这样,就像是在否定他这么多天的努力,否定他为此反复推翻、思考的办法,其实本质上都一文不值、没点屁用,根本改变不了钮书瑞对他早早刻入骨髓深处的惴恐。

江闻盯着钮书瑞半晌,突然撩开她额间洒落的发丝,低头,想亲在上面。最终还是决定要像以前那样,多一些安慰她,等把人哄好了,再去说教育她的事情。

结果怎料,他刚靠近,钮书瑞就惊呼着尖叫一声,手猛地伸过来,差点就打到他的脸上,却被她那仅仅残留的一丝理智,给紧急叫停,才没让那巴掌直落在江闻脸上,只堪堪贴着男人脸颊的弧度滑了过去。

江闻的脸色顿时更为凶恶,钮书瑞见了,只会哭得尤其厉害,又尝试挣扎了片刻,见行不通,才拽着江闻硬极了的军装一角,极怕地哀求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江闻的情绪却丝毫不见好转,反而,还变得更古怪离奇了。

他发现自己似乎因为之前事事都谦让、哄着钮书瑞,而已有些养成了习惯。

乍一听到、看到钮书瑞这么说,下意识窜到嘴边的话语,竟是‘可以说’和‘可以打’。

但在哭的人毕竟不是他,丧失心智的也不是他,他自然不会愚蠢到真的那么纵容钮书瑞,大度地告诉她可以提。可以在他面前提别的男人。

还可以在提完别的男人之后,就算惹得他生气了,被他怒火吓到了,也可以打他。

什么都可以,只要她能好……就行。

那他简直就是疯了。

还是疯得无药可医,无力回天。

他怎么可能那么说?

除非他那脑子是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