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能从他逐渐放冷的眼神中得以看出,他不是无动于衷,而是不把容婉娴的警告和厉色放在眼里。

反过来,还比那容婉娴的气势更要锋锐。仿佛她若真不同意、真不告知,江闻也是真的会与她把一切都摊在明面上说,与她反目成仇。

毕竟,他只要把容婉娴降服了,他要在这宅子里找东西,又有谁敢拦他?

等到他们通知江永年,把人喊来了,他江闻,早就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扬长而去。等江永年真的赶到了,也只会看到一片狼藉。

在武力值上,容婉娴是绝对比不上江闻的。两人若是真的对峙,她不出几秒,就会败下。

倒也不是她过分弱了,而是放眼望去,整个江家大院,也找不出一个能与江闻媲美的人物。

饶是她和江永年,在江闻这棵参天大树彻底长成之后,很多时候,其实都只是站在了他的亲生父母这个位置上去说教他。

江闻听,是因为他对除了权势之外的东西并不感兴趣,自然便无所谓他们怎么插手。

但现在,江闻不听了,他们竟还真在一瞬间,拿他没有办法。

最终,容婉娴先收下视线,愁眉苦脸的,低头揉了揉太阳穴。江闻,倒是在刹那间,就收回杀气,又恢复成那淡淡的模样,仿佛刚才气压山河似的人不是他。

但他也不是就这么完全不管容婉娴了,还是给那站在沙发背后的人使了个眼色的。

对方只觉得自己危如朝露,感受到江闻的眼神轻飘飘在自己身上闪过的那一瞬,额角不禁滴下一滴冷汗,连忙上前去,给容婉娴捏着肩膀,替她放松刚才不自觉紧绷起来的肌肉。

片刻,容婉娴也不知是不服输,还是气不过,总之,就像是打不过,也要在嘴上出出气,又哼了一声,还拐弯抹角地道:“既然你这么上心,不更应该把人带过来让我瞧瞧吗?怎么,现在什么时代了,你还玩金屋藏娇那一套?”

“女人都是要有自己的事业的。更何况,她在外界的地位也不低吧。你这样做,难道她就同意?不跟你反抗?别好言相劝你不听,到时候人跑了,才知道来后悔。”

“还是说,你真要一直关着她?江闻,不是我要提醒你,但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江家不养没用的废人吧。”

容婉娴独自在那说着,江闻却连个气声都没给过她,她居然也说得绘声绘色、抑扬顿挫,仿佛十分投入自己的话语一般。

俨然一副好母亲确认过自己儿子对女方的心思不是玩玩而已后,便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只全心全意,想替自己儿子看看未来媳妇了。

可那话语间,倒是一点真正意义上的亲昵、亲近都没有。甚至连个‘家’字,都不曾提过。只说把人‘带回来’,而不是把人‘带回家’。

嘴上说着‘好言相劝’,实际却是说到最后,非但没有多少真心为女方着想的意思,只是为了引出自己最终想要表达的目的,叫那无名的杀机一闪而过,透着明里暗里、只有你我之间才懂的暗示。

这哪里是想替儿子把关?连一点想把女方当自家人的心思都没有。分明,是还在惦记着刚才的事,想给这个让自己儿子与她争锋相对的女人一个下马威罢了。

不过那眼神,倒是始终若有想法地直盯江闻。

只可惜江闻全程面无表情,甚至早在一开始,就别开了脸,看向外面的花花草草,仿佛花草树木都比她这个母亲好看一般。

就连动作也毫无变化。纵使那腿边不远处,就是沙发,他也还是没有要坐下的意思,简直是把自己拿完东西就要走的心思展示得淋漓尽致。

唯独在容婉娴提到‘事业’的时候,能看到江闻微微压了压眉头,倒不是要有什么动摇的迹象了,而是隐隐透露出些许怒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