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听着钮书瑞真敢奚落他的字眼,心情无疑是更臭了,脸色极速下坠。

但又好在,后面两个字的出现,让他强烈不满的心情好上那么一点儿,面色也算是悬崖勒马、堪堪停住。

片刻,突然昂了昂下巴,把钮书瑞往后挣开的脑袋按回原地,垫在下颚处,表情看起来竟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意思,自然流露出了些许傲气。

就像是已经把‘硬’的问题,全部归根到了床上,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就这般,没再说话。

……

翌日,钮书瑞从昏沉中悠悠转醒,脑袋就立刻像是被人从外界敲了一下昨晚的记忆倏然回归,连带着那漫漫长夜中,漆黑的紧张感,都一窝蜂涌了进来,无一不促使她瞬间清醒。

她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江闻并不在,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但钮书瑞并没有就此安心,她的目光依旧在卧室里警惕地游览一圈。结果同样没看到江闻,只看到两个女人十年如一日地站在那。

甚至在她视线扫过之时,两个女人的脸上还不约而同出现了奇怪与困惑的神情。

虽只一秒就闪了过去,但可能是两人没有掩藏的心思,便就这样被钮书瑞看了个七七八八。

倒是阴差阳错,让钮书瑞直打鼓的心,终于算是落定了一点。

从两个女人的表情来看,她们并不像是知道她如此警觉的原因,就连状态,也跟往日里没什么不同。

所以,江闻其实根本没有发现她都做了些什么?

那他昨晚离奇又喜怒无常的情绪,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没有理由,又直击人心扉的话语……

钮书瑞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决定先起身看看情况,再做判断。

她费劲的从床上撑起上半身,却意外地发现,掌心下、亦或者说身下的触感,不一样了。

钮书瑞低下头去,这才反应过来,那膈应了她冗长一段时间的硬床垫,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柔软、又不失支撑力的软床垫。

睡在上面,全身都透着舒适的气息,十分自在。

比起江闻之前那个硬得跟石头块一样的垫子,好到不知哪里去。

先前那个,总是睡得她腰酸背痛。所以平时,她宁愿坐在轮椅上,也不见得愿意躺在床上。

可江闻,为什么突然将其换掉了?

钮书瑞盯着掌心下那深深凹进去的一片,脑子极力转动。

终于,在一片毫无光亮的记忆里,她回想起了什么。

昨晚,她好似迷离中无意怨言了几句。其中,就有提到床垫硬的这个问题。

想起“一切”的钮书瑞只觉得更琢磨不透了。她从来都不说梦话的,怎么昨晚就突然说起来了?

钮书瑞揉了揉眉心,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可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便决定先不想了,毕竟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她去办。

而后,钮书瑞花了不少时间和心思,来缜密观察两个女人的行径动态。最终基本笃定了,江闻今早离开时,应该没有跟她们下达什么特殊的命令。

她刻意多去了几趟卫生间,两人的神色,都没什么‘果然如此’之类的意思。

也没有限制她的行为,不允许她这么做。

唯一要说的改变,兴许就是那昨晚江闻答应她的,让两人不再那么看着她玩手机了。

总结完一切,钮书瑞在昨夜的心有余悸,以及今天的平静如常中,反复摇摆。

终究,还是咬牙选择了继续复健既然江闻没有直接落地实行什么,就说明他应该是还没有确凿的察觉到整件事情,只是隐隐约约地窥见一斑。

那她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