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明明在进行任务时,他每一个决策都能下得如此果断和坚决。

可眼下面对钮书瑞,他突然间就像是变成了一个不识字的人,什么都不会说了。

看钮书瑞不回应,他就知道,钮书瑞大概是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却不知该如何给她说明自己的意思,才能告诉她他不是想碰她的身体。

同时还得在这个基础上,要让她听得进去并且接受。

于是江闻僵硬地站了几分钟,才尝试着往衣柜的方向走了一步。

然后立马低头看向钮书瑞

那冷峭逼人的眼眸竟有些不可思议的忐忑,在钮书瑞脸上和身上都扫了几圈,见她不再像刚才那般应激,便大起胆子,又走了几步,再停下来,以防万一地观察钮书瑞。

而钮书瑞这时也明白过来江闻是什么意思了,但她仍无法信任江闻,抓着他肩头硬邦邦的肩章,给那夺目整齐的军衔抠得边缘皱起。

江闻或许“没”察觉到,因为他此时正全身心注意着钮书瑞的状态,察觉到了也没空搭理。

但旁边两个落地灯一般的女人可看得一清二楚那可是军衔啊。

军衔对于一个军人而言有多么重要,根本不需要说,就是普通人,也心知肚明。

更何况是江闻这种级别的,本就少之又少。

而江闻竟就这样任由钮书瑞乱抠乱抓,毫无反应。

顷刻间,两个女人就觉得,自己应该离开。

可她们又觉得,若是在这奇怪的氛围中迈步,必定会瞬间吸引两人的注意。

亦或者说,是吸引钮书瑞的注意。但吸引了钮书瑞的注意,不就意味着吸引了江闻的注意吗?

那岂不是更加尴尬了,便一动也不敢动地继续屏息凝神。

就在她们两思来索去之时,江闻已经抱着钮书瑞来到衣柜前,就要打开特意划分给钮书瑞的那一片区域。

这两天,江闻已经在别墅里安置了属于钮书瑞的衣柜和衣服。

只是她先前一直昏迷不醒,江闻怕搬动的声音会吵到她,便暂时让人把衣柜放在了隔壁房间,想等钮书瑞醒了再挪过来,便先在自己的衣柜里分了一块位置给她。

毕竟他的衣服本身也不多,基本都是军服,本就还剩一片位置,索性就将她的衣服放了进去。

可他的手刚握上那柜门门把,忽然就改了个位置,打开了属于自己的那一边,想挑一件没那么重的外套给钮书瑞披上。

钮书瑞这次醒来,身上一直散发某种握不住的气息,游离又飘然,让他觉得有什么无法找回了。

钮书瑞也像是一碰便要散去一样,让他没由来的心慌。

他想掩盖掉这种异样的感觉,用自己的气味来掩盖光凭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不够,他还要钮书瑞身上覆有他的味道,让他时时刻刻都能闻到。

可他的衣服基本都是军装。

军服的外套无一例外都很重,更别提他体型还过分健硕,军服自是比旁人还要大上几分,钮书瑞的小身板定是撑不住。

而衬衣他又觉得不够厚实。

于是他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合适的,便低头,在那叠得井然有序的豆腐块中,勉为其难抽了一条毛毯,拢在了钮书瑞身上。

做完这一切,总算是往一楼去了。

卧室的门一关上,两个女人便大大地送出一口气煎熬,太煎熬了。

无论是在门口似有若无地听着厕所里的“争吵”,还是看钮书瑞在江闻怀里剧烈反抗,就连最后江闻挑选衣服的时间都格外难熬。

但她们刚松完一口气,紧接着就想到,以钮书瑞那看似柔和,实则刚硬的性子而言,这几天……估计有得“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