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在他体内压抑了多年的阴暗面,终于得到了释放。
对啊,对啊难道不就该这样吗?他不满的,他讨厌的,他厌恶的,通通杀掉不就好了。
和钮书瑞待在一起久了,他居然都忘了他以前是什么模样的了,已然变回了最开始的那个,只会委曲求全、卑微求爱的他了。
可是他愿意啊。
他愿意被钮书瑞管,他想要被钮书瑞管。
他的妞妞什么时候才能像之前那样,拉着他的手,捧着他的脸,告诉他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他都做了那么多了,他的妞妞为什么还不来管他?她以前明明不允许他这样的。
叶离本就模糊的视线再一次朦胧不清,他不抬手擦掉的话根本看不清前面的道路。
但他始终埋头苦走,完全不需要看路,只因为凡是他走过的路,他都会有所印象。
脚下的步伐甚至越来越快,就像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完成一样,仿佛只要完成了这件事,钮书瑞便会愿意见他似的,硬生生走出了迫不及待的感觉。
片刻,叶离停在某辆黑色的轿车旁,他径直拉开副驾驶的门,撂下一句“开车”,便自顾自地陷入悲伤之中,也不管车子到底开没开。
乔启一见叶离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就不爽,更何况叶离刚才还鲁莽杀人了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静谧的黑夜中依然响亮,更何况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他几乎是一到楼下,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不排除有听错的可能性,毕竟那声音转瞬即逝,但不知为何,他一看到叶离,就笃定了。
乔启在心里怒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今晚的主要目的,分明就是将江闻解决掉。
那些恶意调笑钮书瑞的人当然也要处理,但凡事都有先后顺序,这两者在对比下,显然是除掉江闻更为重要,也更为紧迫。
叶离在这浪费的时间,几乎都够他们赶往江闻别墅了。若不是他耽搁,指不定两人现在已经抵达目的地,甚至,已经将江闻给除掉了。
乔启又睨了一眼垂眸落泪的叶离,忽然冷笑一声,心里觉得,叶离这样无端浪费时间的行为,分明就是怕了。
枪杀那个女人,估计也是为了壮胆。
这不,刚杀了一个人,心里就承受不住,哭到不能自已了。
乔启不屑地发出一道气声,嗤笑着低语一句:“窝囊。”但说是低语,他的音量又把控得刚刚好,在这不大不小的车内显得尤为清晰。
而后他抬起手来,冲叶离道:“枪。”
空气中,乔启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咻”的一声,他身旁的车窗瞬间破裂,玻璃朝外飞去,伴随着骇人的声响,在夜幕中飞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细小的玻璃因为迸射,恰好划破了他的侧脸,将他本就奇怒无比的脸色勾勒得又阴又寒。
叶离举着手枪,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了乔启的耳旁。
他的脸上仍挂有泪珠,被泪水浸湿的睫毛晶莹剔透,似乎闪着光芒,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冰冷的神色却蓦然打破了这股易碎感,加上他近期阴晴不定而笼罩着的病态,简直就像是患有双重人格的病人。
乔启怒火中烧,一把夺过了叶离手上的手枪,抵着他脑袋,咬牙切齿地道:“找死?”
叶离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和乔启争夺,就像是不屑和乔启争这把枪似的。
只见他缓缓地勾起一抹不紧不慢的笑容来,然后从口袋中掏出另一把黑色手枪,用他那略显惨白的指尖在上面轻轻摸着,声音小,却一点也不含糊,“你不敢杀我。”
因为乔启还需要他背后的叶家。
叶离当然知道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