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大城市的小少爷,金贵得紧,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仅铺了一层被褥的床板硌得他腰疼。
在这个世界,祁疏是京城首富的小儿子,从出生起就备受宠爱,是蜜罐子里长大的,被养了一身的“少爷病”。
中看不中用,被溺爱成了小废物,不过他上面还有个同父异母的能干哥哥祁曜,所以继承家产的事也就用不得祁疏操心了。
本来由祁曜继承遗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所以祁曜还能装出来一副好哥哥的样子,跟祁疏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但是最近老爷子生病快死了,不知道又从哪里传来的谣言,说老爷子要把遗产全都留给受宠的小儿子。
这下祁曜也感受到了危机,便以祁疏不服管教顽劣不堪为理由随便打发到了乡下,而祁疏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病重到连床都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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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死了……连个空调都没有。”
这边祁疏还在抱怨着,樊琮已经进了屋。
因为天气太热,空调屋里呆惯了的祁疏把自己身上昂贵又干净的衬衫和长裤都蹬掉了,白胳膊白腿,身前也是一大片白腻,跟这里风吹日晒浑身糙肉的汉子截然不同。
只看了一眼,樊琮就心头猛颤,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再抬眼。
祁疏对这个木讷又不讨喜的乡下男人嫌弃得要命,“你这床是给人睡的吗,硌得我浑身疼!”
跟训家里不办事的仆人一样,借宿在别人家的祁疏半分都不客气,将家里宠出来的坏脾气发到了这个忠厚老实的男人身上。
少年清脆脆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骄纵,在黏重的夏夜里让樊琮脑袋发晕。
祁疏跟朴素的乡村格格不入,样貌也好,声音也好,就连不讲理的呼来喝去都让人讨厌不来。
樊琮显得有些局促。
“你听到了没有啊?”
见到男人垂着眼不把自己当回事,祁疏气愤地从床上下来,伸着自己的胳膊肘给樊琮看,控诉他的不周到。
还真的红了……
小少爷真的很白,皮肤细嫩,樊琮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胳膊都跟刚挖出来洗干净的藕节一样。
“听到了。”樊琮终于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来。
事实上,他好几天前就打了床新被子,专门留给祁疏当被垫,他过得糙,也没想到小少爷娇贵成这样。
樊琮脸部线条很锋利,是显凶的样貌,此时却被祁疏吼得低眉顺眼:“我再给你铺一层。”
说着,樊琮就从大木柜里抱出来一床厚被子,上面打了几个补丁,看上去有点寒酸。
掀开最上面的一层凉席,又掀开那床新被子,樊琮把自己盖过的旧被子铺到了最下面,给祁疏当床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