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杀了他?”
男人十指交握,放松地坐在床上,欣赏彦菀惊慌笨拙的表演。
“菀菀,不用想着用这些情趣来稳固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也最爱你。”
季彦安一声不吭,麻木地想:果然如此。
“那我就在这里杀了他!!你说过的,这是我们的孩子……你说过的……”
父亲好整以暇地点头:“对,我是说过。”
“这是我们的孩子,因为菀菀最喜欢孩子了,即便他长得那么像我,你也能亲热地抱住他,让他在你的怀里撒娇。”
“我会嫉妒他,你的怀里该是我的位置。”
“你如果杀了他,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
女人的手抖得厉害,刀刃在颤抖中划伤季彦安的背部,沾上了一片血珠。
“动手吧,菀菀。”
她的脸颊都被眼泪渍得生疼,两眼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直到这一刻,她才确信在这个男人心中,自己的亲生骨肉真的没有一点份量。
“你这个……疯子……”
“我只在乎你,别人当然无所谓。”男人耸了耸肩,起身朝着她走去,“好了,闹够了就把刀给我吧。”
彦菀沉默片刻,缓慢地松开季彦安,“哐”一声丢了刀,刀身上的残余血迹溅在地面上。
“对,这才是乖菀菀。”父亲说,“你……”
女人完全没有听男人在说什么,愧疚地看着自己孩子背后的伤口,最后一次用眷恋的目光轻拂他的整个背影,而后深深吸了口气,转身一把推开玻璃窗,毫不犹豫地从四楼一跃而下。在她的身后,有一截断裂的锁链挂在窗框上丁零当啷地甩了一阵,跟随着削瘦的身躯一起落了下去。
她竟提前用刀磨断了锁链。
“菀菀!!!”
季彦安回头时,只捕捉到女人睡裙的一角,那抹衣角也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他的瞳孔中,跌进寂静的月色里。
被撕裂翅膀的蝴蝶,选择了用另一种方式进行最后的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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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卧室里,苏然慢慢地回抱住季彦安。他的呼吸有些不稳,眼眶隐隐泛红,于是他把脸埋进了对方的怀里,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太感性的样子。
过了半晌,他闷闷地问:“你妈妈叫你小安吗?”
“嗯。我的名字是父亲取的,妈妈就说……季彦安这三个字里,只有安是属于我的。”季彦安轻轻地抚摸他的腰,“结果是真的,她一点都不安。”
“你当初难过吗?”苏然说,“肯定会难过的吧,毕竟是对你最好的人。”
“我要是说不难过,你肯定不相信。”
被说中心思,苏然的身体一僵,迟缓地“唔”了一声。
季彦安用手指梳他的头发,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但是妈妈最后落在了她一直想去走走的花园里,可能也是好事吧,我不知道。”
“然然也很心软呀,和她一样。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法把相同的手段用在你身上。”
“但是我发现,容忍你对别人笑或者对别人说话,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一天一个月一年都还好,但是我想到以后的几十年里我都要这样忍耐,就嫉妒痛苦得要发狂。”
“你会去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吗?会和我不认识的人说话吗?我能阻止你们吗?你会跟我走吗?你会因为忍受不了我而离开吗?”
“我发现我居然在这种事上,完全地共情和理解了我爸,我就觉得我们俩根本没有区别,骨子里都是疯……”
就在此时,苏然对着他的喉结咬了一口,突然打断道:“我要亲你了。”
这话从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