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森林以后,依然是一望无际的草地与绵延的山丘,根本看不见人烟。逃脱的兴奋和紧张感紧绷到极致,在此刻突然断裂,无边的疲劳和迷茫汹涌地反扑上来。
人烟罕至的荒郊野岭,这就是他被囚禁的地点。
连人都找不到,他该找谁求救?难道方圆十里的距离,那个疯子就是唯一的居民吗?看后章
走得太急,苏然小口喘着气,实在疲惫到极点,靠着一棵树慢慢跌坐下来。他没有穿任何内衣,浑身上下只有一件沾着星星点点血迹的单薄睡裙,要想娇嫩肿胀的腿心和臀肉不被地上的草木扎到,他只能蜷缩成一团,尽量减少与地面的接触面积。
他的身体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性爱,还带着伤赤脚走了十几个小时的路,此时体力几近透支到极点,可精神却无法克制地疯狂运转,仿佛能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
这里应该是某个国外的乡下,而且是个南半球的国家……可是知道了这些信息又有什么用呢?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人,找到谁都行……
不知道现在过去多久了,绑架犯发现他逃跑了吗?是不是已经在抓他的路上了?
越想越害怕,万一真的被追上就前功尽弃了。耳边擂鼓般的心跳是催命的警告,苏然扶着树干重新站起来,双腿和腰背一阵发软发酸,可他真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调整休息好不容易找到千载难逢的机会逃出去,若是因为贪图休息被重新抓回去,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几乎只休息了三五分钟,他就无从选择,只能踉跄着再次出发。反正四周看上去都是无人的荒地,他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走。
赌就赌吧,迷路荒野又怎样,还有什么是比被疯子抓回去更可怕的结局?
好在他这次的运气看上去不错。
翻过一个山丘,他竟然看到了一个高大的建筑,大概有两三层高,房顶是红色,而墙面刷着天蓝色,像是儿童随手涂鸦的配色一般显眼。这大概率是一个农庄,因为它的前方有一大片广阔的农田,种植着许多苏然不认识的作物。
不管是什么,获救的希望近在眼前,他连虚浮的脚步都变得轻快,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门口,迫不及待地叩响房门。
敲门声只响了三声,一个农妇打扮的老妇人打开了门,面容和蔼慈祥。看见他的模样,她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连忙把他迎进来,用某种他听不懂的语言关切地说着什么。
见到来人是和颜悦色的老人,苏然顿时放松了警惕,攥着裙子的手指也下意识地松开,用英语掺着手势比划了一会儿,恳求对方报警。老妇人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先去厨房端来一杯热牛奶,然后取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安抚地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担心。
终于得到庇护,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心头又酸又涨,浮上一阵劫后余生的狂喜。
这下总算能离开这里了……终于能回家了……
半个小时的跋涉将他本就不多的体力完全掏空,喉咙也干渴得厉害。他对慈祥的老人毫无戒心,捧起热牛奶仰头就喝,由于渴到极点,几乎没怎么尝到味道,一杯牛奶就囫囵下了肚。
他的记忆仅仅停留在放下杯子的那一刻。
或许是紧绷的精神触底反弹,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困意猝然袭击了他,一阵天旋地转,他软软趴倒在桌面上,沾着灰土的小脸上还噙着点如释重负的笑意。
咕噜咕噜的一阵声响之后,玻璃杯从桌面滚落,在地上摔成无数碎片。
老妇人不敢擅自碰苏然的身体,颤颤地拿来一条毯子给他盖上,然后来到门口,恭敬地把男人迎进了门。
季彦安等候多时,脸上表情冷淡,只是目不斜视地点头。他径直走向室内,一眼就看到了餐桌旁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