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杨惟学大受震动,一时间竟讷讷不语。

沈澜苦笑道:“杨兄可看见周围那几艘船?”

杨惟学人还有些发懵,只顺着她手所指方向望去,见几艘小舟远远飘荡在湖面上。

“看见了。”杨惟学缓过神来,蹙眉道:“这些船怎么了?”

沈澜苦笑:“不瞒杨兄,我本是扬州人士,父亲乃盐商,我生来貌美,父亲为了攀附权贵,竟要将我献给达官显贵做妾。”

杨惟学定了定神,问道:“哪个贵人?”

沈澜犹豫片刻,到底坦诚道:“两淮巡盐御史。”

“那些人便是我父亲派来抓我的,他们已盯上了我,只待我父亲一到,便要将我悄没声的带回扬州。”

语罢,哀声道:“杨兄,我实在不愿做妾。你我相交多日,还请杨兄帮我一回!”

杨惟学蹙眉道:“父女哪有隔夜仇?待你父亲来了,我便帮你说和一二。”

沈澜苦笑道:“杨兄,你若帮我说和,只怕我父亲动了心思,反要来攀附你杨家。”

“这、这……”杨惟学磕磕巴巴,又瞥了眼沈澜,见她眉眼多情,好似汪着一湖春水,又想起这几日两人形影不离,四处游玩,一时间,竟不复往日里的风流浪荡,只脸色微红,讷讷道:“你且安心,我自会与你父亲说的,必不叫你父亲将你送去做妾。”

沈澜急得半死,只一叠声哀求他,梨花带雨,西子捧心,好不可怜。

杨惟学才不过十九岁,哪里受得住美人这般哀求,到底无奈道:“也罢,你要我如何帮你?”

沈澜即刻低声道:“这倒也简单,杨兄只消唤两个船妓来撑船,届时我与那妓子换一换衣服便是。”

杨惟学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你这是要我与那妓子归你家,引开那些人,届时你好撑船离去?”

沈澜点头,为安他心,便道:“待我离了石湖,便去外头寻一民居暂且先住下,过了风头我便通知杨兄。”

哪里还要通知呢?石湖连通八百里太湖,而太湖横跨两省三州,一入太湖,这些人便再也追不到她了。

两人稍加商议,杨惟学便唤来船头与艄公谈话的小厮,只叫他去寻个船妓来,又低声道:“与览弟身形相似即可。”

那小厮素来机灵,闻言也不免傻眼,只望着自家公子与王公子,一时间讷讷发呆。

“愣着做甚!还不快去!”杨惟学难免脸黑,心知自己在这小厮心里,已成了对兄弟有非分之想的无耻之徒。

只待艄公靠岸,那小厮便下了船,飞也似的跑走了。

罗平志远远一望,见沈澜还在船上,自然无所谓那小厮去做甚,只专注盯着沈澜。

日头偏西,暮色四合,此刻,沈澜正端坐小舟之上,焦心等待那小厮回来。

就在她等待杨惟学小厮归来时,裴慎的漕船却已至苏州姑苏驿。

从京都至苏州,一路无关卡阻碍,只昼夜行船,若遇河道不便,就一人双马,昼夜疾驰。最高的记录是日驱驰三百里。

这般赶路,与八百里加急无异。生生用了不到七日的功夫便赶到苏州。

“大人且看,那便是姑苏驿。”潭英对着不远处指点道:“姑苏驿为水陆两用驿站,一半涉水,一半涉陆,左为月洲亭,右为皇华亭,北有延宾馆,南有昭赐楼,俱是赏景的好去处。”语罢,又道:“大人可要于驿站稍事歇息,沐浴更衣?”

裴慎望了望江面,只摇摇头,问道:“马匹可备好了?老规矩,一下船,一人双马,即刻就走!”

潭英微怔,拱手道:“大人且安心,底下人虽办事偶有差错,但此事我再三强调,孩儿们必定用心,绝不敢懈怠。便是我等稍缓上一二日也无妨,必不会叫她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