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两侧食肆酒肆、民居客店,俱拿长杆短杆悬挂着各色圆灯。高低错落,好似繁星十里,烁烁相连。
灯下绮罗遍地,宝马香车。人影闹,笑声喧。休管你是深闺少女,还是街边老妇,或是生员士子、挑夫农人,只相携看灯。
街道两侧棚子底下俱是商贩行人,借着煌煌灯火,正嚷声喧阗。
“灯球儿!灯球儿!缕金剪彩的灯球儿!”
“这是乌金纸裁的闹蛾,公子且看看。”
“玉梅雪柳菩提叶”
沈澜一时兴起,便买了十几个灯球儿,原来是拿彩帛彩纸剪了,细细贴在那橄榄上,一簇簇橄榄灯球儿花色各异,煞是好看。
“你若喜欢,尽管买来便是。”裴慎取了一簇,正欲为她簪在鬓上,谁知沈澜却不肯。
“人人都簪在鬓发上,有甚趣味?”说罢,取了一簇簇灯球,悬在腰上豆青如意丝绦上。
裴慎忍俊不禁,任由沈澜衣裙上悬着一串串灯球儿、闹蛾,带着她一路往外走,只紧紧牵着她的手,生怕她走丢。只因人流如织,摩肩接蹱,竟还有人搭了戏台子唱戏。
“长子来看灯,挤的他头一伸。矮子来看灯……”
“二家有喜,三盏灯,三元及第,四盏灯,四季如意,五盏灯……”
沈澜听得发笑,驻足片刻,一面忍笑,一面往前走,前头比唱庙会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