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冷了些声音问:“以后还敢爬树吗?”

姜姝仪想起要装乖了,赶紧换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乖巧认错:“不敢了,以后都不敢了......”

前世也是这么认错,最后还是不听话。

裴琰怕她不长记性,确认了她没事,便继续冷声道:“孤之前布置的课业,你今日双倍补出来,若下次再敢陷自己于险境,别怪孤对你动家法。”

姜姝仪吓得一个激灵,仰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琰。

人怎么能变脸这么快!

明明在树上的时候,他还说只要她开怀康健就好!

但太子殿下就是反悔了,姜姝仪也没有办法。

她不敢撒娇,只能苦着脸去做课业。

裴琰也没走,吩咐程守忠把药和公务都拿来这里。

一些皮外擦伤的药膏东宫都有储存,程守忠小心翼翼地给主子检查伤势,涂抹药膏。

擦伤在手背还罢了,脸上也有一道擦伤,程守忠不禁愁得慌:“这明日早朝可怎么办?”

姜姝仪悄悄地抬起眼,往这边觑过来。

裴琰淡声道:“无妨,向程福要易容膏来,遮挡一二即可。”

姜姝仪心中又开始愧疚了。

她眨眨酸酸的眼眶,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决定认真学业,回报如师如父的太子殿下。

*

裴琰觉得脚腕处还是有些扭到了,所以在陪了姜姝仪一盏茶的功夫后,就回了明德殿检查。

是有些红肿,程守忠赶紧又取来红花油涂抹。

“殿下,恕奴才多嘴,您,您为何这般看重姜姑娘啊?”

程守忠今年才十八岁,远不如之后老成,所以心中有疑惑,困扰了几日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能感觉出殿下还是他的殿下,但行事作风却忽然大变了。

以往总是温文尔雅,君子之风,要程守忠在一旁唱黑脸镇压,可如今殿下在朝堂上手段逐渐凌厉,身上那股子威压也沉重不少,甚至敢公然和温将军针锋相对。

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姜姑娘进了东宫后。

程守忠从小伺候裴琰,确定自家主子先前和姜家毫无渊源,何故会对姜姑娘这般纵容宠溺?

裴琰抬眸瞧了他一眼。

程守忠对他一直很忠心,他是知道的。

裴琰没有解释什么,只平声道:“程守忠,你只需要记得,把你从棍杖下救出来的是孤。”

程守忠懵怔片刻,而后浑身一震,连忙跪地叩首:“奴才知道,殿下对奴才恩重如山!奴才多嘴了!”

裴琰没再说什么。

入夜,他正将眠未眠之时,忽然听见殿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

裴琰长眸忽睁,手摸上了枕边的匕首。

“哎呦,姑娘不能进去啊,殿下真的已经安寝了......”

“我知道呀,我悄悄的......”

裴琰松开了手中匕首,重新藏在枕下,免得吓到了小姑娘。

姜姝仪自以为威逼利诱说服了程守忠,殊不知程守忠已经故意发出响动,让殿下醒来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殿下既没阻拦,程守忠就没有阻拦。

姜姝仪抱着绣枕,哒哒哒跑到裴琰床前。

借着窗外的皎洁月光,她看见太子殿下正闭目安睡。

那张面容还是那么好看,和姨娘一样,温柔美丽又慈祥。

姜姝仪把枕头放在外面,然后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

裴琰感觉到她趴在了自己心口。

他不由得想,若换一个男子对她这么好,她也会半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