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听进去,心情不好的样子。

姜姝仪就又抱着他轻蹭:“陛下别气坏了身子,臣妾心疼......”

裴琰觉得她半分都不心疼,气自己的就是她。

姜婉清已经在着手整理搜罗姜姝仪这些年的罪证了。

裴琰心里一清二楚,甚至推波助澜,暗中将人证送到她面前。

转眼裴煜就八岁了。

姜姝仪在这两年里疯魔般为裴煜夺嫡铺路,和大皇子明争暗斗已是家常便饭了,她对后宫嫔妃的一切也是杯弓蛇影。

只因一个常在觉得年岁已长,熬在深宫没有出路,对裴琰起了心思,在宫宴上献舞时做出引诱之举,她便又怒又惧,回宫就要吃毒药嫁祸给这个常在,永绝后患。

裴琰没那么多能治病的假死药给她吃,授意太医院那边不许给任何药物后,连着召幸了她几日,明示她绝对不会宠幸旁人,姜姝仪才放弃了这个计划。

姜婉清那边终于准备下手了,裴琰已等得不耐。

已有的罪证她犹嫌不够,恐姐姐有翻身之机,所以干脆让姐姐再犯下个满朝官员都不会袖手旁观的重罪谋杀皇嗣。

姜婉清鼓动姜姝仪,说陛下只有两个儿子,迟迟不立储定然是在犹豫挑选,只要毒杀了大皇子,陛下只剩下一个儿子,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因为看到了夺嫡的希望,又迟迟没从裴琰口中得个准话,姜姝仪也正焦虑着。

她明白这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不止是储位的问题,大皇子被她敌对这么久,只要有上位的那一日,自己,妹妹,还有煜儿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在又一次试探裴琰未果后,姜姝仪决定下手。

那日是皇后生辰宴,几位王妃和公主,以及品阶高的诰命夫人都入宫了。

两个皇嗣自然也都在。

姜姝仪紧张地看着裴熠。

他面前那碟糕点里有剧毒,吃下去就会立时毙命。

她就是明着下毒,不怕被查出来,若裴琰事后要杀她,那就杀吧。

姜姝仪这几年过得越发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不知从何时开始,竟觉得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只要裴琰妹妹,还有儿子都安好......

裴熠在拿起糕点时,姜婉清忽然扑过去,打掉了那块白玉糕。

在姜姝仪及众人愕然的视线下,姜婉清在大殿中央跪下,含泪看了姐姐一眼,向上叩首:“皇后娘娘明鉴,妾身实在是受不了良心的煎熬,无法眼睁睁看着姐姐执迷不悟,继续残害大皇子了!”

满殿皆惊,鸦雀无声。

皇后试图压下事情,姜婉清却是早有准备,哭着一股脑把姜姝仪残害嫔妃,祸乱后宫,还意图杀害大皇子的事宣之于众,又说人证物证皆在,求皇后娘娘秉公处置,她身为妹妹,没有劝谏住姐姐,愿意同罪。

姜姝仪那一刻都不是愤怒,而是茫然。

这是......这是她的妹妹吗?

她脑中昏昏沉沉的,像是醉了酒,又像是患了重病,神思不甚清醒。

直到裴煜也站了出来,走到姜婉清身边,面朝皇后跪下:“母后,姨母所言句句属实,儿臣可以作证。”

姜姝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寂静了。

她看着义正言辞的儿子,想起殿内还摆着他上个月送来,已经干枯了的花,荒唐地笑了声。

裴煜因这声笑看向了她,眼中毫无心虚,只有厌恶。

他义正言辞地说皇兄对他一直很好,是她总意图离间他们兄弟,这么多年祸乱后宫不够,如今还要插手前朝,不配居贵妃之位。

姜姝仪只觉得手脚发抖,什么都顾不上了,拂落案上一片杯盏,绝望怒吼:“母妃做这些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