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看着她,良久,别开了视线。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用这副口吻和他说话的呢。

若放在之前,她大概会撒个娇,裴琰若应允还罢了,若还不应允,她便会装可怜,委屈巴巴地哭着缠磨到他妥协。

裴琰微微转头,望着窗外枝头上跳跃的雀鸟,忽问起了别的话:“朕近来有闲暇,你还要跟着朕读书吗?”

姜姝仪有些疑惑他为何把话题转的这么猝不及防,但也不敢不回答,垂头道:“陛下恕罪,臣妾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若还被陛下教着,实在有些不成体统,臣妾一介深宫妇人,之前学的已经足用,以后就不劳烦陛下了。”

读不读书的话,裴琰在姜姝仪出月后就问过一次,那时她也是类似的回答,只不过是在他怀里,眼望着案上书卷,语气不舍又别扭。

而如今,她却是跪在地上,态度恭敬警醒,言辞字斟句酌。

裴琰真切的意识到,姜姝仪长大了。

不再是东宫那个拉着自己袖子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也不再是初登基时,抱着书卷来找他请教的姜贵嫔,而是皇子的母亲,是能和皇后分庭抗礼的姜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