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姜姝仪能在一会儿全须全尾的扑进自己怀里,哭着抱怨他来晚了。

怎么就非要看看她和吴见善要做什么。

裴琰又忍不住这么问自己。

他们要做什么重要吗?吴见善所言是真又如何,自己难道会为了多活几年,让姜姝仪去吃苦修行吗?

她被养得那么娇气,连茹素几日都受不了,即便他去陪着她修,她也要委屈得哭。

吴见善所言是假,那就是对姜姝仪有所图谋,他更不该任由姜姝仪以身涉险。

姜姝仪这几日对自己那样依恋难舍,夜里会拼命往他怀中拱,会趁他“睡着”,蹭蹭他亲亲他,会时不时的说好喜欢他......

原本的那些受用和愉悦,在此刻变成了利剑,让裴琰头一次感觉到锥心之痛,悔不当初。

他听着火焰荜拨声,里面好像掺杂着细弱的求救,便又往火中走。

程福和暗卫跪在他身前,死死抱住他的腿,无论如何也要拦住他,求他冷静。

裴琰很冷静,很冷静。

他感知到自己没有愤怒,没有惊慌,没有浑身颤抖,只是想去救那个等着自己的人而已。

被这么拦着,正要动怒呵斥,头顶支撑房顶的梁柱忽然被烧得断裂,砸了下来。

裴琰愈发觉得自己冷静,因为那时他还能想,如果不是这几个狗东西拦着,他应当不会被砸到。

而后就没有办法再思索许多了。

如今看着程守忠哭得发红的眼,裴琰先忍痛坐起来,看着他问:“她活着吗?”

程守忠不用问也知道陛下说的“她”是谁,那日他没跟着,见陛下横着回来,简直吓丢了老命,听程福说完发生了什么,更是觉得天崩地裂。

他擦了擦眼泪如实禀告:“娘娘定然还活着,褚指挥使已经彻查过了,是安平伯在里面纵欢,结果途中马上风死了,那青楼女子见安平伯已死,知道自己必然也活不成了,就起了烧楼的心思,那座后楼是接客用的,白天没人,她本意是想和这腌臜地同归于尽,却不知底下还锁着十几个供安平伯消遣的女子”

“姜姝仪伤得下不来床吗?”

裴琰打断程守忠的废话,他只想知道姜姝仪伤的有多重,竟连来守着他都不能了。

程守忠一噎后,知道避无可避了,只能耷拉下脑袋回答:“陛下,娘娘逃出京城了,娘娘所进房间的隔壁厢房有娘娘的衣物,暗道也挪动过......”

裴琰觉得如释重负,冰消雪解。

很好,那就是没有受伤。

程守忠已经赶紧吩咐宫人去把偏殿候着的太医叫进来,免得陛下一会儿急火攻心再晕一回。

“她如今在哪里,跟吴见善去做了什么,让暗卫过来禀朕。”

裴琰说完,看程守忠闪躲的眼神,只觉心口猛地一紧。

他逼视着程守忠,后脑的疼意似乎往心脏钻去了,身子支撑不住微微晃动。

程守忠见陛下似乎要往更坏的地方想了,只得扑通一声跪下,如实道:“娘娘是从另一条暗卫没发现的地道逃的,陛下伤重晕倒,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皆不可信,暗卫首领和褚指挥使要近身护驾,等想起吩咐京兆尹搜查贵妃娘娘时,娘娘已经无影无踪,只怕是早就出城了。”

裴琰没有动怒,堪称平静地看着程守忠:“贵妃跟丢了,跟着吴见善的人呢?”

吴见善在姜姝仪出宫的前两日就离京了,他们二人定要在城外会面,所以哪怕这群废物跟丢了姜姝仪,也该能顺着吴见善找到她。

程守忠更欲哭无泪了:“吴道长在娘娘出宫那日,就在城外一座破观里坐化了!”

*

昼夜兼程,两天的时间,马车已经驶出京